水玲珑眼带疑惑的望向宋南风。
他跟着去做什么,方才不是说了,现下另两件事也要紧的很,跟着去岂非要耽搁不少时辰?
宋南风轻咳一声,从善如流道,“我在府衙尚能说的上两句话,此事紧急,越早弄清楚对你们也越好。”
水玲珑一想也是,这事拖得的时间越长,对昭南军的名声越不好。
百姓只管自己看到听到的,最容易被裹挟,也轻易能被言论煽动。
他们本就因土匪出身,而在京都备受冷眼,若是再被不知内情的百姓,误以为他们杀人抢掠...
昭南军的名声,可真要臭名昭著了。
她点头道,“行,那此番就劳烦你了。”
说着她轻轻推开宋南风握着伞柄的手,从伞下走出,接过身后婢女手中蓑衣,披在身上。
又戴上斗笠,转头对宋南风道,“骑马快些,宋大人便乘马车随后,我先行一步。”
说罢一拉缰绳翻身上马,她轻喝一声,马儿往前奔驰而去。
阿大与两位弟兄亦骑马紧随其后,几人转瞬便消失在雨幕中。
宋南风立在原地望了会,勾出唇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当真是...满京都城找不出第二个,同她这般的女子,似乎并全然不在乎自己容貌。
水玲珑到开封府衙时,老远就见府衙门口围着不少人,披着蓑衣或者撑着油纸伞。
人群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那哭声哀婉,调子一叹三转,让听者落泪。
水玲珑一挑眉,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后头赶来的阿大,朝着人群走去。
耳边听着不少百姓的议论声,她探身望人群中心一瞧。
那里头有一妇人,怀中搂着个孩童,伏在地上痛哭,围着的百姓有不少都跟着红了眼眶。
“哎...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家子给弄得家破人亡。”
“可不是啊,这些杀千刀的土匪,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入室杀人...”
水玲珑探头去问,“大婶,这是怎的,出什么事了?”
她面上恰到好处的疑惑,让身旁那个大婶精神一振,立马挤到她身侧来道,“出人命官司了... ”
“就外城西门边上,有户人家被土匪闯了进去,杀了那家的男人跟老母。”
“啧啧,可惨了,就剩下下孤儿寡母两个。”
“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水玲珑又问,“京都城里头,怎会有土匪?”
那大婶瞧一眼水玲珑,见她生的唇红齿白,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当下多说几句,“怎么没有”
“你是不知道,前阵子圣上可不是招安了一窝土匪嘛,那土匪头子就住在成化门附近呢..”
旁边一大爷马上接口,“你一姑娘家家,可得当心着些。”
“那些土匪可是凶恶的很,听说土匪头子在新桥路上,徒手拧断了马脖子呢!”
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好似他亲眼见到了。
阿大不由得看向水玲珑,这...这事可是真的?大当家真的当街拧断了马脖子!?
他在心中啧啧两声,得出个结论,若是大当家,估摸着真的能拧断啊。
水玲珑一阵沉默,这到底是哪来的传闻!?
她面上故作惊恐,接着问,“那如今是如何了?可抓到人了?”
那大婶继续道,“自然是抓了人,眼下里面正开堂审那几个土匪呢!”
“按我说,必得给这些个杀千刀的土匪判个死罪,拉到菜市口去砍了!”
有激愤的百姓大声说道。
阿大开口问了句,“怎么就知道是土匪闯进去杀了人?”
那大婶瞧一眼阿大,见他长一脸凶悍,声音就有些弱下来,细声细气道,“自然是有人亲眼瞧见,人都被官爷带进去了,要当堂作证的...”
水玲珑从人群中退出,同阿大对视一眼,看来对方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将她们套进去了。
她带着阿大几人,绕到府衙侧门,见门上站一衙役看守,让阿大几人藏在一旁。
自己上前掏了几颗碎银子,塞到那人手中,脸上扬起笑容,“这位官爷,不知里面这案子审到哪步了?”
那衙役一瞧手中的碎银,又瞧眼前的漂亮小娘子,便以为是哪家大人府上,小姐太太派出来打听热闹的小婢。
“证据确凿,也没甚好审的,不过走个过场。不过那几个土匪嘴硬的很,死不认罪。”
“刚押到牢房里头去了,只怕得用上大刑才会认罪,这种硬骨头爷可见多了。”
“大刑一上,照样老实认罪!” 这衙役说着,一脸得色。
水玲珑轻笑一声,眸中冷光乍现,浑身气势陡变。
那衙役骇的一哆嗦,不禁往后一步,回神后再打眼去瞧。
却见对面女子,分明是纤弱可人,哪有半分方才的骇人气势。
他只当自己是看错了,又涎着脸来问,“不知,小娘子是哪家大人府上的?”
水玲珑还未回话,却听她身后传来一把清润低沉的声音,“她是昭南将军府上的。”
一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手持油纸伞,缓步而来。
伞延慢慢遮盖在水玲珑头顶,她抬眼正好瞧见宋南风线条干净的侧脸。
“去把你们何推官找来。” 宋南风轻声开口。
那衙役惊得额上冒汗,急急忙忙行了礼,“小的这就去... 大人您先进里头坐着。”
哎我滴娘,昭南将军府?那不正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府邸嘛,吓死人哩!
宋南风点头,同水玲珑两人一同从府衙侧门进去,那衙役将他们引到待客的班房。
当即急匆匆去请人来。
没过一会班房外传来脚步声,还未见到人,就听一把大嗓门从外头传进来。
“到底是谁找我?这可是当值期间,不是公事,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
水玲珑往门口一瞧,便见到一身材高壮的男子迈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