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被问话的将士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不耐烦。
“娘子,那日从山匪手中救了我们的,便是这位将军!”白桃凑上易梦诗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
易梦诗恍然大悟,立即谢恩:“当日多亏将军出手相救,妾身和家人才能平安无事,妾身此次前来,便是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她一边感激,一边对眼前的男子行了一个福礼。
易梦诗的动作很小心,伤口虽已愈合,但也经受不住幅度过大的牵扯。
“娘子言重了,这是我们的本分,况且我们将军说过,大家都是大康的百姓,而我们作为将士,保家卫国、保护百姓是理所应当的。”
“即便如此,妾身还是要感激将军,将军的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
易梦诗将手放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刀伤不是小事,何况还是在心脏部位。
“啊,原来你就是那位胸口受了刀伤的娘子!”
“是……原来将军还记得这件事……”
“娘子直接唤我流霜吧,兄弟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流霜笑起来时会露出一颗虎牙,双颊处还有很明显的两个酒窝,有酒窝的男子甚是可爱。
“那怎么行呢?妾身怎可直呼将军的名讳?”
“不不不,娘子误会了,我不过是这营里的副将,我的上头才是我们这儿的将军。”
流霜说到“上头”的时候,手指垂直地指着天空,解释了他的上面还有人。
“副将也是将啊,那妾身唤您一声副将大人吧。”
“娘子还是唤我流霜吧,亲切!”
流霜再次露出自己的虎牙和那两个酒窝,笑得跟个孩子似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副将竟有着孩童般的笑容,确实给人亲切感。
“哦对了,娘子身体若有不适,都可随时找我们,我们将军说了,军民本一家,百姓有难,我们一定要帮。”
“你们将军还真是位仁慈之人呢。”
“是啊,我们将军还特意吩咐了要好生照看娘子的伤势,娘子的伤是最严重的,天宝还说,当初要是再晚点,娘子恐怕就……”
流霜赶紧闭上了嘴巴,这后面的话不吉利,他就不说了。
易梦诗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也只是笑笑,没有点破。
“不知我可否一见你们的将军,好向他本人致谢。”
“这个……其实我们将军挺忙的,即使是我们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他,而且他也不会随意见外人的。”流霜皱眉,一讲到这个话题他便头疼地挠后脑勺。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便劳请你代我问候你们将军,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自然自然——”
流霜笑得憨厚,立马就应下了。
毕竟只是传话,这还是很简单的。
但要是想见他们将军,那简直比上天还难。
“那日救下来的百姓如何了?”
黑夜渐浓,月轮高挂,韩熠坐在自己的军帐中,结束了一日的军务后,他才有空询问百姓们的情况。
“都已无大碍了。”流霜每日都会像这样汇报军务,汇报完了他才可回去。
韩熠擦拭着手里的剑,那剑身已被他擦得洁亮洁亮的,在帐中火烛的照耀下,时不时地泛着幽光。
他只盯着手里的剑,再问道:“那受了重伤的娘子如何了?”
“哦,将军说的是易娘子吗?天宝说她也已经无碍了,不过还需谨慎地养着,不然伤口会复发。”
“你怎么知道她姓易?”
“额……是这位娘子自己说她姓易的。”
“她自己说?你们见过了?”
“是啊……我今日见过易娘子了,她都可以下床了,人还到帐外走了一圈呢。”
流霜将自己今日遇到易梦诗的事告诉了韩熠,这家伙很是老实,回答得也很干脆,却忽略了面前之人那已变化的神色。
韩熠装作不在意,嘴巴却很实在:“你们聊了什么?”
“哦……易娘子说,想要见一见将军,想答谢将军。”
流霜那清亮的嗓音一消失,帐内瞬间就安静了,只听得到火烛燃烧的声音。
他看面前的人沉默了,便不再说下去。
韩熠沉思了良久,寂寞的眸子令谁都猜不透。
再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替我告知一声,她的谢意我心领了,见面……就不必了,让她好好养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