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都不为过。”
秦召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旁边的秦梓生能感到父亲那深深的无奈。
但能听到父亲这么说,也能理解他,秦梓生的内心不再凝重,瞬间舒坦不少。
“你母亲那边我会去说,你不必管了……”
男人双手交叠,视线朝下,眼底多出了一些盘算。
“不过有件事,为父想与你商量……”
“父亲是想见大哥吧?”
秦召还在思考着如何求他这件事,没想到反而是他先开了口。
本来身为那罪人的父亲,自己是没有脸面去求这种事的。
可秦将生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是秦家的孩子。
子不教,父之过,是他没有教好儿子,所以他也有责任。
“好歹,让我们见一见他吧……算是送他这最后一程……”
书房内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到秦梓生回道:“我尽力而为。”
“就交给你了。”
他们先谈完重要的事,接下来才是父子之间的话题。
“你小娘她可还好?”
“小娘一切都好。”
“那就好……”
“可莹她现在如何?”
“自太子薨逝,京城大乱,她不愿一人住在那东宫,想要搬回来,便求了你大哥,还好,那萧卓看她并非盛家的人,只是嫁入盛家的女子,同时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也没有怎么为难,便准许你妹妹搬出了东宫。”
秦召直视前方,他如今上了年纪,看东西几乎都要眯着眼。
“你有空便去看看她吧。”
“儿子知道。”
“等你小娘回来,你们便搬回来吧,秦家没了你大哥,今后便靠你了。”
三日之期未到,可秦老爷已经面对现实。
男人不愿去想这件事,这已然成为了秦家的耻辱。
“你这些年可都还好?方氏可有照顾好你?”
秦梓生起身叩礼,欲要回去。
可他还未转身,便突然听到父亲问了这么一句。
秦梓生俯着前身,看不清楚容颜,但在他抬起头后,便一目了然。
“倘若当年父亲没有阻拦,我今日会过得更好。”
语毕,秦梓生便出了书房。
秦召一直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神色惆怅。
可他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做法,他也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着想。
他承认自己看不起易氏那小官之家,也看不起武将之家。
所以即便易家出了个神将,他还是觉得易家配不上。
儿子走了之后,男人在书房里又坐了良久,直到夜色降临。
秦梓生从秦府出来便上了轿,他坐在轿子里,脑海里全是父亲最后那句话。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情绪一上来,他便紧捏着膝盖上的衣物。
那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遗憾,如果没有这个遗憾,那他的生命便圆满了。
然而时光不可倒流,过去的错误已经铸成,他不能怪父亲,只叹命运对他的不公。
“咱们回来这么久了,哥儿还习惯吗?”
“自然是没有以前的感觉了,发生这么多事,如今也只剩你我二人。”
韩熠和盛铭元故地重游,想起了他们年少时的模样。
只是现今只剩下他们,盛景贤和盛明炀都已不在了。
“他们要是还在,我们兄弟四人便还可以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你说是吧哥儿?”
“嗯。”
韩熠眯着眼,眺望远处的风景,风景还是一样,一点没变,而已改变的,是看风景的人。
“回头,我们带上些酒,去看看他们吧……”
盛铭元拍上韩熠的背,他们做下约定。
“对了,我今日收到易将军的飞信,他们后日便到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盛铭元想起了今早的飞鸽传书,遂与他说道。
“是吗?皇后娘娘后日回来,那你的逍遥日子也就到明日了吧?”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皇后在信中可和我说了,嫂嫂也在庆州呢,所以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盛铭元是无心的,因为蒋雅文只是在与他的信中提到易梦诗,所以他并不知道韩熠和易梦诗这三年里发生的事。
韩熠也没有另外解释,只是笑而不语,既有期盼,也有苦涩。
“后日府上有事,臣便不去恭迎皇后了,还请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