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地道,“一剑霜寒十四州。”
祈元璟并未相答,站在石棺前稍稍闭了闭眼睛,轻轻放下一枚玉佩。
再次睁眼时,他便似戴了张面具般毫无表情,转身走进暗门。
“待你想起前尘,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之时,若愿结盟,便带此玉佩来寒州府寻我。”
暗门渐渐合上,赵长珺走至石棺旁收起玉佩,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望着棺上密文沉默不语。
“我本以为一年的记忆无关轻重,谁料想竟忘却了许多要事……”她轻轻一叹,思索道,“天机在上便不可说,这是受了限制?
“崧国与天机府相对应,又是什么意思?
“记忆该如何找回,这个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赵长珺望着墓中的黑暗处,只觉世界骤变,遍体生凉。
墓中冷寂而不见天日,墓外天色也十分阴沉。
时至正午,昏沉的天幕中落下了豆大的雨滴。
此谷的另一端,峭壁飞瀑,水流如练,撞在凸出的岩石上,激起阵阵细雾融入雨中。
山崖上,一个月牙白的身影孑然而立。
裴宴安左肩钉着一枚暗器,一袭白袍已然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墨发滑落,融入染着血色的衣襟。
“阵法变换毫无规律,但经洛河谷长老所言,最终都会指向这座山谷。”他冷声自语,一向温润的眸光此刻宛如幽黑深潭,手中长剑在雨水的冲刷下,仍然带着丝丝抹不尽的血迹。
此前,他在雾中寻不见赵长珺的踪迹,便知她已入了阵法。
思索片刻后,他将剑锋对准了袭来的灰衣人,一番恶战下,生擒了为首的灰袍长老。
赵长珺身在险境,昔日温润如玉的裴宴安仿佛顷刻间变了模样,一举一动俱是寒气森森。
起初,洛河谷中参与过无数江湖争斗的灰袍长老摇牙不语,却最终禁不住裴宴安的拷问,在死前吐露了实情。
洛河谷外特定地点设有阵法,巡逻之人若是不敌,便可将外来者赶入阵中。
一入此阵,便极难走出,若是侥幸走至出口,便会遇见被洛河谷关押在谷中的恶人。
这些人多是嗜血之辈,在经过药物控制后,若遇到非洛河谷之人,便会激发血性,见人就杀。
“若不是那些灰衣人苦撑碍事……”裴宴安薄唇轻抿,语调隐隐涌起风雷之气,冷笑道,“长珺应当还未走到出口,那长老说谷口有人围猎,便让他试试,究竟是谁围猎谁?”
裴宴安走至险峻的山崖边,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跃下。
借助山石和树枝的缓冲,他准确地计算着落点,数息之间便到了谷底。
此处向阳,茂密的枝叶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绿意盎然。
裴宴安提剑入林,刚走了几步,便见前方枝叶摇动。
“终于又有人了!”数道阴沉笑声传来,黑影飞掠而出,带着浓烈的杀意袭向裴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