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不免生出两三分怀疑。
两三分也足够了,只要能够在他们中间埋下一个芥蒂,将孙宝珍柔弱伪善的面孔撕出一道裂缝来,日积月累,总能将这裂缝撕开。
裴容对上首的裴绩继续道:“……但不论如何,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有损姨娘的声誉,也教外头人觉得我们裴家治家不严。所以儿拿着甘婆偷盗的名头,打算将她远远发卖了,把事情遮掩过去。”
书房内静了一瞬,裴绩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将甘婆嘴里的布扯开,我要听听她的话。”
小厮依言行事,甘婆嘴里一松,得了自由,立刻就嚎起来,她自然不敢认下谋害主家子嗣的罪,只冲孙宝珍和裴绩磕头:“姨娘救我,我从没有说您,这生川乌……这生川乌是我拿来泡酒治风湿的!姨娘救我!”
一个厨房里的婆子治风湿的药材,要用雕花描金的匣子装么?
何况她哭嚎得这样前言不搭后语。
裴绩闭了闭眼睛,不再看甘婆:“把这贼婆嘴堵上,也不必发卖了,这样的恶仆拖出去打上一百棍,没死就扔到庄上去!”
甘婆一声哀告都来不及呼喊就被拖走了,孙宝珍再顾不上其他,当着众人的面跪下去抱住了裴绩的腿,伏在他靴上哭诉:“主君为我做主,你知道我的,我定没有那种狠毒的心肠去谋害主母!”
裴绩面色犹黑,腿上被孙宝珍软肉贴着,却不免想起方才与她在书房中胡闹,心肠不由得又软了几分。终究还是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看来你往日也是个猪油蒙心、忠奸不分的,今日这遭污蔑了阿容,该和她好好赔礼道歉。”
书房先前为了通风才将门窗都开着,此刻院外个个丫鬟小厮都勾头瞧着里面的热闹。孙宝珍如今是丢尽了脸,也将名声全败坏了,勉撑着站起身来,在裴容面前做足了模样,跪了下去,抹着眼泪道:
“求大娘子原谅,原是我瞎了狗眼,竟看不出大娘子为我着想的心。还请大娘子莫要与我计较今日的事。”
“姨娘知晓我全然是为了你好便是。”裴容嘴上顺着裴绩将此事轻轻揭过,但面对孙宝珍却没有伸手去扶,立在她面前受全了这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