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的眸子,贺泠霁伸出如玉指骨,慢条斯理地屈起,扯松了紧扣的领带,向来写满禁欲冰冷的面容,此时似笑非笑:“不。” “贺某想说的是……” 贺泠霁低沉磁性的嗓音停了秒,才在她耳边低语了半句未尽的话: “我——” 秦芒满脑子缭绕着贺泠霁淡而直白的字音。 啊啊啊! 狗男人不要脸! 他到底是怎么顶着一张薄情冷淡的脸,说出这种话的! 下一刻,他云淡风轻地补充道,“是你坐得太久。” 随即,秦芒身子僵了秒,觉察出来他确实是没说谎。 方才她一直在思考正经事儿,哪里顾得上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完,贺泠霁举止绅士地将她挪开,“冒犯到我了,所以你可以下来了吗?” 秦芒蓦地站起身:想骂人,却被他最后这句憋在心里。 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输了! 他那句未尽的起反应了就不冒犯吗?! “这不好意思哦,冒犯到冰清玉洁的贺总了呢。” 最后,大小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环着纤细手臂居高临下地掠他一眼,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你存在感不强。” “……” 贺泠霁笑了。 舒展的眉目俊美如画,像是美丽又带着极致的危险的食人花,处处浸透着波云诡谲的危机。 半晌。 薄唇轻飘飘地落下两个字:“很好。” 丛秘书哭了。 恨不得秒变小聋瞎! 他真的可以活着走出这个包厢吗。 * 贺太太为自己的阴阳怪气付出了代价。 拍戏第一天,秦芒没有被剧本打败,反而被贺泠霁给打败了。 起初还嘴硬:“贺泠霁,狗东西!” 后来就缓兵之计,“老公~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贺太太怎么会有错呢,是贺某的错。” “你没错……我们贺总怎么可能犯错?分明是我错了!”第一次,秦芒抢着认错,且认得颇为诚恳。 “不,是贺某的错,让贺太太对贺某的了解不够深刻。” “很、很深刻了!” 男人语序不疾不徐:“哦?” “深刻在哪儿?” 贺太太素来牙尖嘴利,这次难得失语:“……” 她要不要手写一篇小论文,以‘深刻’为主题,详细阐述一番,才能过关? 贺总表示认可:“可以。” 适时提议,“普通论文要求3000字,那……” 秦芒面无表情:“做梦!” 次日一早。 阳光从薄纱窗帘照进了宽敞主卧,在黑丝绒的华丽床尾洒下点点细碎金芒,随着室内温度越发的高,秦芒照常被自个的火炉体质热醒。纤细手腕下意识往旁边摸索,习惯性地想要去找人工空调降温,谁知摸了个空。 她挣扎着睁开惺忪睡眼。 迷茫地发现,原本睡在旁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之前立在门口的行李箱。 唔。 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 让秦芒有种自己被白票了的感觉。 尤其在她不小心从枕头底下扒拉出一张名片时,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黑底烫银的名片很有贺泠霁的个人特色。 非常高贵冷艳的只有—— 名字、公司。 甚至职位都没有,仿佛确定每一个能拿到名片的人,都认识他似的。 只是这个画面,怎么觉得怪怪的? 上戏时间到了,秦芒没深思,将名片往包里一揣,就去了片场。 …… 化妆间。 秦芒眼睫低垂,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张黑底银字的名片,葱白柔软的指尖捏着锋利的边缘,皮肤薄嫩,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划伤。 由于拍戏的缘故,贺泠霁很尊重贺太太的职业。 说他没数吧,脖子以上干干净净。 说他有数吧—— 此时阿童正顶着通红的小脸,给秦芒纤白漂亮的脚踝涂遮瑕膏。 旁边孟庭轻咳了声,嘱咐道:“下次还是请贺总注意点。” 这要是拍对手戏的时候,不小心把粉底蹭掉了。 再被探班媒体拍到了…… 那可就是事儿大了。 毕竟秦芒前脚才信誓旦旦地立下了搞事业,在娱乐圈发光发亮的fla,后脚爆出绯闻,孟庭都不敢想。 随即岔开话题,聊点正经的,“你昨晚提到的沈菀音不对劲,我还真托人查到了点东西。” “什么?” 秦芒终于来了点兴致,在造型师询问配饰时,随手指了一枚造型别致的红宝石胸针,剧中女主角不少古董珠宝,都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旁边秦芒的御用造型师真诚地夸赞:“秦老师审美真的太好了。” “跟戏服搭配完美。” 想到卫沁和沈菀音的所作所为,孟庭毫不掩饰厌恶之心,“沈菀音是故意模仿你。” “她模仿我?” 秦芒眉心轻蹙,有点莫名其妙,“可她不是比我出道早吗?” 她进入娱乐圈之后,沈菀音已经是圈内有名的‘浓颜系女神’了。 “这就是他们团队的可恶之处!” 孟庭越说越气。 差点没忍住在大小姐面前摔平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