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再说小娇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一家三口就流浪到省会,小娇父亲当农民工,母亲在工地做饭,晚上睡在地下室里。过得比原来是好多了。
想不到,小娇小学毕业的时候,工地出了事故。
即将盖好的高楼轰然倒塌,所有农民工被活埋,小娇父亲想着参加女儿毕业典礼,比下班时间提前了十分钟走,就这么幸免于难。
可小娇父亲真的太老实了,要是提再前走半分钟,也就不会被飞溅的钢筋砍断脊梁。
也就不会瘫痪。
包工头看小娇母亲能闹事,就给了两千块钱。父亲觉得这钱还得留给小娇,吃了碗面,拿水果刀往自己心窝一戳,死了。
小娇母亲连字都不认几个,丢了身份证都没不知道怎么补办。
母女俩省吃俭用花完了两千块钱,急得要上吊。
这时候来了个涂脂抹粉的胖女人,对小娇母亲说,还有一条路。也不用身份证。
小娇母亲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这话什么意思。她也想死,可死了女儿咋办?也只能点头答应。
结果胖女人一指小娇:“我要的是你女儿。”
话到这里,胡琅忽然打断她,“你爸当时在哪里打工?”
小娇连表情都没有,只是抬起头,像是对天说:“就在这里。”
胡琅抖手摘下烟,低头嗯了一声,“那个什么,小娇啊,你···你想不想去上海啊,广东啊?那边工作机会多。”
小娇摇摇头,“广州不知道。上海条件高。都要会说外国话的。妈妈死后我去过一次,没有夜总会要我。”
“不是,”胡琅说,“别的工作···我是指别的工作···别的,合法的工作。”
赵若楠听到胡琅这么说,就不再摸钱了。恰好她口袋里也没钱,就几只薄荷糖。
她拆开一只薄荷糖吃。随手给小娇也递了两只。
小娇也不道谢,接过来放在左手心,用右手手指拨拉了一会,忽然抬头说:“不要吃隔壁的米线。”
赵若楠听得一愣。
这小娇行为举止怪怪的。
但赵若楠有种直觉:小娇没说谎。
胡琅见过的女人比赵若楠吃过的米饭都多,小娇就算骗得了赵若楠,也骗不了胡琅。
那为什么不能吃隔壁的过桥米饭?
吃了会怎么样?
刚要开口询问,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依法治国五大原则》,铿锵坚定的宣誓词唱响在洗脚城外。
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赵若楠掏出手机,赫然是蓝金,一接通,就是蓝金的声音:“赵若楠,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