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金色的是桂花树。你若是不要的话我就拿去烧了.....”羞耻感袭上双颊,盛雪然赶忙抽回荷包。
连长晋捏着荷包另一端,不肯放手。
“短耳兔也挺可爱。”
“嗯,喜欢就好。我先回去了。”
盛雪然脑袋里烧得一塌糊涂,眼前天旋地转,想直奔回家。
连长晋轻轻一拽,拉住雪然的长袖。
“等一等。”
盛雪然低着头,整张脸涨红如同二月桃花,。
连长晋自腰间扯下一块晶莹剔透的圆形玉璧,递给盛雪然:“现下手头有点紧,还未备好回礼,这块玉璧暂且当作抵押,容我日后再赎回。”
盛雪然纳玉璧入袖,脸红得如火烧彤云,细声道:“嗯......其实........”
“其实什么?”连长晋困惑不解,静静打量盛雪然。
倏尔,盛雪然踮起脚尖,压抑住快要雀跃出胸膛的心,在连长晋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勿念,安心备考。”盛雪然趟着碎步飞快溜回将军府。
连长晋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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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南城,连家宅子
微风吹得槐花簌簌而下,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陶瓷器皿碰撞的响动。
精致的天水碧瓷碟被风掀翻在地,盛放的豆沙花酥倒扣在脚边,家仆连忙清理地上残渣。
连长晋回想起这桩往事,微蹙长眉,罕有烦躁起来。
他和盛雪然玄猫换太子的事至今未被曝光。只是,病猫的寿命未免过长了。熬过五年不说,马上还要选妃,太子妃的人选竟有盛雪然。
连长晋更加烦躁,盛雪然到底是想做什么?
当初盛家家道中落,他可没有与她解除婚约。费尽心机谋来的婚事,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她跑来国子监质问婚期,他回答她推迟一年。她突然哭着推了他一掌,不久后盛家上上下下人间蒸发。
退婚也委屈,不退婚也委屈。
连长晋火上心头,在家仆的指引下走上前往礼部的马车。
在马车上,他望着远去的宅邸,脑海里依旧翻滚着回忆。
他如今的宅邸离盛家仅隔一条街,宅内布设与盛家几乎一致,就是怕她嫁过来后会想家。
这次盛家再度回归都城,她未嫁,他未娶,婚约也未解除。按理说,他们应当立即成亲。
可她回来后,他几次向盛家递上拜帖,盛天青一概退回。等盛天青离府出征,盛雪然接过拜帖,转手就给太子递画像。
连长晋走下马车,蹙步到礼部朝房。
桌面上摊开放置一幅画,画中身穿石榴裙女子,就算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是盛雪然。
连长晋想起与盛雪然前两次相遇。一次是马场,一次是在她家中。她真是个恣意任性的小鬼,当时他虽一心想结识盛家,但没有考虑过同她结亲。
直到第三次相遇,她不顾忌旁人的目光,替他解开绳子,拉着他走进盛家暖阁,他才改变想法。
至今犹记得她当日一身水红色交领襦裙,头戴芍药花,仙姿玉貌,纤柔的双手端来一碗生滚粥。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到头来被她撞进心扉,却愿长醉不复醒。
可她真是难以讨好,人也养不熟。
他努力官场钻营,是为了有朝一日把她揪出来,以报复当年的不告而别。可听说她回来时尚未嫁人,他茫然失去报复的动力。
如今......
他叹息,若有苍天有眼,定是看不惯他懈怠。
“大清早就唉声叹气,是还惦念着盛家的姑娘?不妨今日就上门求亲。”
礼部的朝房里闲坐着另一位绯衣官员,是次辅兼礼部尚书周序,五年前是他在会试点中连长晋。他此时云淡风轻地啜饮清茶。
连长晋低垂视线,苦笑一下回答:“学生五年前便与盛家彻底断了联系,还因那桩事声名扫地,此事恐难顺遂。”
周序一捋花白的长须,抬目瞧向连长晋,说道:“老夫有妙计。此事路上再议。”
外面值班的传信侍从急匆匆走来,向两人汇报:“两位大人,时辰已到,该去紫宸殿了。切莫迟到惹裴阁老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