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伽禾看着来人,眼中露出惊喜:“明泽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两人几年未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沈明泽,他好像丝毫也没变,一言一笑仍是她记忆中的一样。
沈明泽显然亦是惊喜参半,他勾起嘴角,眼尾上扬,回她:“来巴黎办一场案子,和同事来参观圣心大教堂,顺路逛到了这边,然后就遇见了你。”
他说完就给宋伽禾介绍他身边的白人同事,“Ricky,是我的师兄,同时也是我工作上的好搭档,业务能力极强。”
话毕他又跟Ricky介绍宋伽禾:“Song,My sister.”
Ricky点点头,朝宋伽禾伸出手,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I’ve heard of you,Song always told me about you——”
他还想继续说,沈明泽却打断了他,对宋伽禾说:“Ricky就是话多,你别介意。”
“对了小禾,你身旁这位是·····?”
他像是才注意到梁时樾,讶异中又带着丝好奇。
宋伽禾余光瞟了眼梁时樾,发觉他的脸色不太好,那张帅脸阴沉沉的。她斟酌了下,缓缓道:“朋友。”
沈明泽‘哦’了声,悠扬的语调在某人听来确定是挑衅无疑了。
梁时樾沉下脸,整个人向外散发出极强的冷气,他的唇绷成条直线,尽管一言不发,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现在非常的不爽。
连停在草坪上的鸟似乎都因为这分外强的杀气而四处逃窜。
沈明泽轻咳了一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有点晚了,你们吃饭了吗?”
“如果没吃的话,我订了家餐厅,一起吗?”
还没等宋伽禾说话,梁时樾便开了口,语气冷硬:“晚上有事,恐怕不便。”
在沈明泽的目光转至宋伽禾身上时,他继续补充,“她也不去。”
沈明泽没在意他说的话,只是用那双温和的眼睛盯着宋伽禾,“小禾,你等会儿有事吗?”
宋伽禾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那——”
梁时樾啧了声,脸上泛起不耐烦的神情,“我有事,所以在这之前,我得送宋伽禾回去。”
沈明泽看他,尽量用平和一点的语气跟他说:“吃完我会送小禾的。”
他问:“小禾,你是住在酒店吗?”
“不是,我住朋友家。”
梁时樾半分钟也等不下去了,他牵起宋伽禾的手就走,经过沈明泽的身前时不忘对他说:“你找不到路,不劳烦您了。”
宋伽禾想起来,沈明泽一直待在美国,相比已经去了温欣家里的梁时樾,他显然对巴黎不是很熟。
她蓦地停住脚,梁时樾默默放开了她的手。宋伽禾回头,婉拒了沈明泽的邀请,“明泽哥,你和Ricky去吃吧。我顺道坐他的车就回去了。”
沈明泽见状微微颔首,显得格外通情达理,“好,那回国咱们再约。”
上车后,车内的气氛越发沉闷。宋伽禾开窗透透气,冷风随着气流飘了进来,吹散了些闷热。
“他······是沈明泽?”
梁时樾的声音混合在风声里变得虚无缥缈,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发现的破碎。
宋伽禾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陌生的人和物,嗓子忽然有些涩,“嗯。”
车旁快速开过一辆跑车,轰鸣声大到掩盖了风声,也淹没了梁时樾那句暗含失落的低语。
【原来······他就是沈明泽啊。】
梁时樾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他和宋伽禾第一次约会时,她主动提起的人,那时她说,沈明泽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有时间让他们两认识认识。
可他根本不想知道沈明泽是谁,也不想和他认识。
后来,他们并没有认识,因为沈明泽申请了出国留学,而他与宋伽禾的关系降为冰点直至碎裂。
如今见到本人,他竟第一次萌生了想和别人相比的冲动。这看起来非常不理智,但他觉得自己离理智好像已经很远了。
穿过巴黎新旧建筑物交迭更替的街头,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闪着夺目的光,在没有阳光的夜晚留下了独属于它的明亮。
梁时樾坐在车内,目光跟随着移动的宋伽禾,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从中央扶手里拿出一包Marlboro,这是他随便在路边店里买的。
暗沉的车里亮起了一小簇火光,浅色的烟雾飘向窗外。梁时樾没过多久便掐灭了烟,淡淡的烟味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无。
他闭着双眼,似乎想永久沉溺于漫无天际的黑暗中,他的世界里仿佛不再有声音,四处长满着荒草以及贫瘠的泥土。
忽然间一道铃声乍现,破开了死寂的灰暗。
梁时樾没看就接了电话,他听见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
他的嗓子似乎因抽烟变得异常沙哑,“你看得见?”
“嗯·····快回去吧,我要睡了。”
“好。”
电话被挂断。在混沌的空间中,仿佛只有刚才仅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证明梁时樾还活着。
梁时樾翻了翻,发现他没带药出来。
王志不仅给他发了多条消息,也打了十几通电话。梁时樾启动车子,开免提回拨过去。
“梁哥!祖宗!你可算接电话了!”
电话里王志的语气激动崩溃,“今下午的航班你硬是生生错过。”
梁时樾揉了揉眉心,声音听起来十分疲倦,“订明天的机票回国吧。”
王志叹气道:“只有这样了,不过张姐那边要你给她一个解释,你可是错过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活动啊!”
“嗯。我会跟她打电话说明白。”
梁时樾的行程安排得极为紧凑,本来计划的是飞巴黎参加一个拍摄活动,结束后就紧跟着飞国内参加品牌活动。
结束巴黎活动当日,他想出去走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