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韵之一直觉得他们还小,离结婚这种事情还远,很远。
张亦云苦笑着伸手过去搂住苏韵之,说:“婚礼……你可以不来的傻冒,我永远害怕你为难。”
“呵。”苏韵之笑了,一阵鼻酸。
她也反过手去搂住张亦云,不知是释怀还是对自己的开导,说:“当年的事我早就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对不起,虽然不该提……”张亦云转过身子紧紧抱住了苏韵之,“但杨里很愧疚,我也是。徐梁深的伤……”
“徐梁深”三个字震耳欲聋,像是一直住在心底多年的荆棘,被人连根拔起,穿破五脏六腑,让她鲜血淋漓。
“好了。”苏韵之攥紧手心,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当年那个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不去回想那个人为了让她放弃不惜远走,不去回想那些混乱的痛苦至极的昏暗日子。
“亦云,我真的记不太清当年的事情了。”
“可你还在找他。”张亦云一语道破,“并且从没放弃。”
你一直活在过去。
苏韵之放开张亦云,不再看她,拿起手边已经空了的茶杯,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
“哪有,我在过自己的生活。”发现自己喝了个空的苏韵之苦笑着放下杯子,冰凉的手去碰还煮着热茶的陶壶,被烫了个措手不及。
“我去下洗手间。”苏韵之忽然有些促狭,张亦云知道自己这个死党的习惯,一遇到有关徐梁深的事就习惯性地往角落里缩,她没拦,给她拿了纸。
苏韵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洗手间的,冰凉的水流让她获得稍微的冷静,她在找他,也试图在找他的过程中忘记他,就好像乘车去某个地方放松心情,最后却被路上的风景治愈一样。
可她一路上的风景看了不少,可半点关于终点的耳闻就让一路的旅程全部变成黑白。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出现。
苏韵之没注意到脚边什么时候来了个只有自己半腰高的小孩,回过神来,把水关掉,用手擦了擦脸,挤出笑容,冲小女孩说道:“没事,姐姐就是有点热。”
“那姐姐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纸吗?”小女孩指了指那边墙上的纸筒。
“好,姐姐帮你拿。”苏韵之走了过去,想着小孩子用纸的地方应该不少,便多抽了几张,她闻得纸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似花香勾人,更像茶香,让人闻着踏实。
“没看出来,这里还挺讲究。”苏韵之将纸递给小姑娘后,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她生得一张圆脸,五官大气,一袭长发松松散散地落着,她生来是个随性的人,不喜欢化妆,但会涂口红,让自己显得有精神,十年如一日,她依旧保留着十七八岁的风格,只是少了几分青涩和天真。
“姐姐。”小女孩将多余的手纸递给她,“你拿多了。”
“嗯?”苏韵之没想到这小孩还挺会考虑,自己刚刚只想着给孩子多拿点,倒是忘了这纸也算公共物品,“是姐姐做的不好了,这就放回去。”
苏韵之接过纸,刚要转身小女孩就又叫住了她:“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苏韵之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里完全走出来,把纸放回原位,随口玩笑道:“姐姐说不定在梦给你扮过老巫婆?”
“不是。”小女孩一脸严肃地站在原地思考。
“我想起来了!”
“你是小叔手机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