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忙活完,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徐小子——”那头是一个老头的声音,短短三个字却藏满了欣喜和不确定。
徐梁深听着熟悉的声音,怕下一秒就抓不住这个声音似的,拿着手机的手攥紧几分,他马上应答道:“是,我是。江爷爷,是你吗?”
“哈哈哈,我就说徐小子还记得我呢!”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得意的笑声,下一秒一个性急的男人把手机抢了过去,声音激动又充满怨气。
“徐梁深,你他妈混蛋!”江隐风刚刚的手机开着免提,徐梁深和爷爷通话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你还好意思叫爷爷,你消失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呢!”
徐梁深听着发小江隐风咋咋呼呼的声音,多年的了解,这小子在那头肯定已经炸毛了。
“风儿,好好跟梁深说,你这娃子的脾气怎么火爆成这样!”徐梁深在电话这头听着江老头维护他的声音,早就泪流满面。
“徐小子,别怄气啊,风儿这臭脾气就是改不掉,他这些年常常挂念着你呢,嘴上这么毒,实际蛮想你呢嘎。”江爷爷在那边圆场,江隐风拉不下面子,心里对徐梁深当年不辞而别的事情一直在意。
“没事儿,爷爷。”
“没事个毛线!”江隐风又把电话抢了过去,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回来了,我告诉你,老头现在医院住着呢,你要还有良心,就滚过来看看!”
江隐风死要面子,有的时候想起这位好兄弟心里就一阵难过,不过一个大直男总是在房间里望着好兄弟照片哭好像儿子给爹哭丧似的,太给徐梁深面子了。
所以他每次想兄弟想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就死命憋着,一句话也不肯说,没想到憋着憋着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老子从今天开始,和徐梁深那个小背时鬼老死不相往来!”那年他一脸决绝,说下誓言,请同村的人作证,可他越这样做心里就越希望徐梁深回来,希望徐梁深回来求他原谅,幼稚且固执。
不过固执的人总喜欢做些固执的事情,嘴上说着老死不相往来,可行动上总是心口不一,他一有空就拿着一沓寻人启事到处贴,镇上,市里,飞机场,火车站,只要他能想到的地方都会被贴上。
徐梁深的脸被他满世界贴,比人家开锁师傅,保险公司,考研考公宣传还多,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要不是后来林城申请文明城市建设,江隐风到处贴海报被公安局和城市文明劝导员轮流盯着,他恐怕还得这么干。
当然,也幸亏他当年这么干了,不然他那进城喝茶的妹夫也没办法一眼认出在吾酒小吧弹吉他的徐梁深,更不会以卖茶的名义要到徐梁深这个酒吧负责任的电话。
弯弯绕绕,最后该遇见的还是遇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江隐风竟然把电话挂了。
徐梁深再次打过去,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徐梁深:……
还是这么幼稚!
“风儿,你搞哪样挂电话,徐小子还晓不得我们在哪个医院嘞。”江爷爷对自己孙子这一通风风火火的操作表示很无奈。
江隐风也才发现自己草率了,于是重新打开手机,将徐梁深从手机黑名单里拉出来,又打了过去。
那头秒接,江隐风心想这小子还算识相。
“老江,你们在哪?”
“市医院,泌尿科,九号病房,十二床。”江隐风嘴上埋怨不想见这家伙,但这么多年过去又想的很,忍不住催道:“赶紧给爷爷滚过来,过时不候,找不到人你就一个人哭死去吧!”
“好,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