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是李护士放你桌上的,说是上周五有个女人来找过你。”
萌妹又道:“林助,听说医院要停邢医生的职。”
林栖脱白大褂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啊,我们都是相信邢医生人品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高冷也过来安慰道。
林栖来到地库开车离开,在路上,在等红灯时,林栖有点焦躁。
姨妈的电话又打来,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没接。
隔壁车的男人向她吹口哨,在红灯跳转绿灯的那一秒,林栖油门踩到底。
“卧槽,这女的怎么那么虎。”男人大呼。
林栖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车头。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来到十四楼敲响院长的办公室门。
她多么敢啊,她一个小小的麻醉助理。
会客沙发里坐了好些人,甚至段丽娜和杨铮也在。
林栖不觉奇怪,她只是意识到自己似乎乱入进一场人情交际里。
先开口的是段丽娜身边的脑科主任,“你是…”
“我是麻醉科麻醉助理林栖。”
他们的眼神依旧写着‘所以你是谁?’的问号。
“被举报过,被性侵的那个麻醉助理。”
他们恍然大悟,像是终于记起来她这一号人对号入座。
林栖笔直站立着,接受着那些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打量她的眼神,包括段丽娜的目光。
那种眼神实在不难辨别,是高傲,是带着优越感的轻蔑。
与所有人,在这个磁场,林栖感到一股无形中的对立,也感到自己的孤立无援。
开口的那一刻她握紧拳头,像是一种自我鼓励的暗示。
“我希望医院能慎重考虑对邢医生停职的做法,恳请领导们给予刑医生信任,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请不要放弃邢医生,医院在艰难时刻给予医护人员后盾支撑才是仁义之道,才能长远发展。”
林栖觉得自己疯了。
*
刑台云刚下飞机。
他带着口罩,好看的一张脸被遮了大半,怎么说自己现在也算半个名人。
从机场打了张车,又跟司机报了地址。
副驾驶的靠椅后背别着一本日历,刑台云的目光不经意掠过。
三十一个阿拉伯数字,唯独今天的号数—13被圈起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男人好看深邃的眉眼弯了弯,有一种淡淡的温柔劲。
藏在昏暗的后座里,藏在黑色的碎发下,但就是藏不住。
男人黑色的大衣身旁放着一只四方形盒子,盒顶一只漂亮的蝴蝶结拉花。
有点类似生日蛋糕的盒子,但又不像,司机仔细一瞧见到盒顶的触屏温度调节面板。
居然是个冷藏盒。
司机暗道这就更奇怪了。
半路,刑台云的手机响了。
他摁着眉心,半晌才认命似地接起来。
“刑先生,您在哪?”说话的是这段时间在医院照看他的男孩。
“我在外面。”刑台云的声音低低的。
“您怎么悄悄溜出去了?”男孩的声音有点幽怨。
“我明天回来。”
“明天?!那医生护士岂不是知道您不在医院了!我怎么跟老先生交代?”
“不可以的刑先生,”男孩义正言辞拒绝。
刑台云平易近人惯了,脾气也好,好到连心无城府的小男孩都敢吐槽他,“您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种叛逆幼稚的事情。”
“……”脸颊有点臊得慌,刑台云捏着眉心,“抱歉。”
“您今晚必须回来,您在哪我来接您。”男孩又说。
“我今晚回不来。”
“?”
“爷爷问你就说我来找我老婆了,他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
“真的。”
“不,我的意思是您有老婆啊?”
刑台云低头笑笑,“对啊,我有老婆的。”
挂完电话之后就下起雨来了。
不知道林栖有没有带伞,刑台云望着窗外。
恰好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刑台云低头想给林栖发消息。
前面的司机突然嘀咕,“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有个性啊,搁哪吵架不好非得搁大雨里吵,演情深深雨蒙蒙呢。”
刑台云顺着司机的视线从挡风玻璃外望出去,目及街角的一对男女。
手机的界面就这样停在和林栖的聊天框。
司机一副看戏的架势,“哎哟,瞧着是闹分手吧?”
“不是。”
司机俨然把刑台云归为吃瓜同伙,“你怎么知道不是。”
刑台云没说话。
“嘿,抱上了,看来是分不成了。”
“师傅,你往路边停。”刑台云低低咳嗽了两声。
“你目的地还没到啊。”司机从不远处的男女收回目光,看向后视镜。
刑台云淡淡道:“我看到我老婆了。”
司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