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让所有有灵性生命得以安身和尊重,让它们有人爱,有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这就是我学医的目的。来到这里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 “我想要帮阿土,想要帮兽人。” “……”她听见身旁人笑了声:“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 大叔总算回过头,额前那撮碍眼的刘海被风轻轻吹动,好像能够看见底下那双与夕阳同晖的眼睛。他笑了,是与阳光一样的温度:“也只有你说的那种地方才会养出像你这样傻里傻气又天真的小丫头了。” “不过,傻一点也挺好。” 至少还可以做一做不切实际的梦。 见他恢复常态,余夏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暂时不跟他争论了。 “哼,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傻丫头。” “?” 这次她敢肯定,这话绝对不是在夸人! - 他们踩着太阳的尾巴回到了茅草屋,余夏跟在大叔身后,看他慢悠悠地打开门,高大的身子堵住了整个门,不知他看到了什么,顿在门口。 “怎么了?”被挡得严严实实,余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先听哪一个?” 大叔缓缓说着,并没有转身。 心中咯噔一声,余夏感觉大事不妙:“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的好朋友醒了。” 那确实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大叔默默挪开一步,余夏的视野豁然开朗,一秒之内环顾屋内,空空如也。 “他跑了。” “……(一种植物)” 余夏心中五味杂陈,最终组成一串串优美的中国话。她深呼吸一口,从原地飞奔出去:“我去找他!”.. 兽人的身体素质真是恐怖如斯,流了这么多血还骨折居然还有力气逃跑……余夏心好累,给他包扎的伤口全部都白费了。 好在大叔的茅草屋位置偏僻,附近没有村民住房,可以不用担心会遇到人。余夏与大叔分头行动,很快便在离家不远的杂草丛里找到了人。 “喂!这里!” 大叔挥挥手让她过来。余夏连忙奔过去,探头一望:手脚不听使唤的少年狼狈地倒在地上,身上、头上都沾满了树叶和毛栗子,此时正瞪着一双充满敌意的金色眼睛看着他们。 借给他穿的白大褂七扭八歪地敞开,伤口因为挣扎得厉害几乎全裂开,鲜血横流,连周边的地上、枝叶上都染上血色。 这副惨状,真是雪上加霜。 “这真是……”大叔无奈扶额,摇摇头。 “……”余夏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少年的眼睛不太清明,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也许是麻药的劲过了,带着血的唾液不断地从口中溢出,痛得全身都在抽搐。 “呜……”从喉咙发出的低吼是警戒的象征,少年根本站不来,只能用身体模仿虫子蠕动的样子,蹭得脸上、身上全是泥巴,真是让人发笑的惨状。 “乖,快过来——” 余夏心里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她也能理解少年此刻的不安和不信任——他会害怕人类是正常的。 所以她努力放轻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点。余夏试探性将手伸过去:“我不会伤害你的……啊!” 少年一口咬住余夏伸来的手,仿佛是泄愤那样,他的双眼此刻被仇恨占据,血腥气味不断在口腔中膨胀。 虎口一阵剧烈刺痛,余夏痛呼出声,眼泪花子都喷了出来:“好痛——” “啧,麻烦!” 恍惚之中她看见大叔手臂一伸横插进来,五指如钳狠狠捏住少年两侧腮帮:“松口!”他应该用了很大力气,因为余夏听见从少年血淋淋的口中发出无比尖锐的惨叫。 “你看清楚了!绞你舌头的人不是她!” 通红的眼怒目而视,少年被这声怒喝吓得一激灵,瞳孔猛地收缩,阴霾俱散,头顶上炸毛的兽耳也跟着一颤。 “我……我……” 他口齿不清地喃喃着,神志模糊。 “痛……好痛……” 大叔一松手,少年便软趴趴地跌回地上,不再挣扎。 “喂,你没事吧?” 余夏小脸煞白,捂着手摇摇头。不知该不该庆幸少年没了犬齿,不然她的手定要被咬穿了。 大叔见她没事,松了口气:“那这小子——” 她望过去,黑发的兽耳少年如同断线风筝,毫无生气地趴在地上。他在颤抖,他在哭泣,无声的泪水流个不停,与血液混合一起,浇湿一方土地。 鎏金色的眼眸对上她的,水光流转,那其中的恐惧和乞求便完完整整展露在她眼前。 当生与死掌握在别人手里,所有的反抗和挣扎都是徒劳,所能做的就是用最卑微渴求的姿态求得他人的怜悯。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活下来的。 “求……求您……饶了……我” 他用着不太流利的声音艰难地说出这句说过无数次的话。 “求……求您……” 他那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谁都没有放过他。 这次也是一样—— “别哭了。” 余夏蹲在他面前,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顶。 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更沙哑一点,余夏吸了吸鼻子,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我不怪你,所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