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三年过去,关于余夏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必须就得提一下背债十个亿的这件事了。 经过三年来的不懈努力,人族兽族两开花的情况下,十亿的债……也就还了五分之一吧。 没办法,虽然每天都有点数进账,但同时花销也很大——主要还是「破晓」那边需要的物资太多,入不敷出,得余夏这边再多多散发些“圣母の光环”才能勉强弥补回来些。 说起来,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隼冀遥了。如今局势紧张,连人族都在不断扩军,不知道他们还撑不撑得住。 但不管怎么说,打仗的事情不归余夏管,她只希望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够了。 “余夏!有你的信!” 屋外有人在喊她,余夏闻言走出屋子,大叔迎面走过来,将手里的信递过来。 余夏接过,随口一问:“是谁的信?” “送信的……应该是老华医馆里的药童。” 哦?居然是华老先生寄来的信,这可确实少见。 余夏赶紧展开来看。 “……” 大叔见她看得认真,不免也心生好奇,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就是……华老说他接手了很多病人,忙不过来,要我去帮帮忙。”余夏一路看到信件的末尾,瞅见最后一行字里写着的地址,不由得一愣,“地点是……雨花阁?” 说实话,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从名字来看的话,感觉像是那种地方。 她抬头,迷惑的目光交给大叔……而卷发男人在听到雨花阁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也是变得复杂起来,小声嘟嚷了句:“那老头……怎么到那地方去了。” “大叔?” 大叔咳了声,正了正色道:“总之……就是你想的那种地方,一家妓院——别误会,我没去过。” 大叔跟她简单介绍了下:雨花阁位于西巷长街那一块,与外城区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而楼里的姑娘和小倌大多都是兽人——他说,跟城内正规的妓院比起来那里是相当得鱼龙混杂。 毕竟,以当地人的观念来讲,兽人都是恶心又肮脏的存在,怎么可能愿意与他们同床共枕?所以会光顾雨花阁的客人不是只求便宜又好看的对象一夜快活,就是有什么特殊嗜好。 而对于雨花阁老板来说,这群年轻貌美的兽人恐怕也只是好用又廉价的摇钱树吧——不,她还是先不要那么快就妄下断语吧。 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余夏重新把信折好,收进兜里。转身就进屋拿了自己的药箱出来,俨然一副马上就要出发的模样。 “那我们走吧?” “……你为什么看上去还挺兴奋的?” “诶,有那么明显吗?” 大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 马车悠悠停在彦林医馆的门口,守在门口的药童见了,高声朝屋里大喊:“师父!大师姐来啦!” 这个药童是华老先生前两年在路边捡来的一个男孩,估计是流离失所的孤儿,见他可怜,华老便把人捡回来当弟子养着了。 可能学医的就是有喜欢捡人回家的爱好吧(?) 余夏出了一些钱帮医馆重新翻修了一下,不再像以前那般破旧到快要倒闭的模样,写着「彦林医馆」四个大字的崭新牌匾高挂门口,门面焕然一新后,也总算没有那般萧条了。 余夏下了车,凑过去捏了捏小药童头上扎起来的小团子,笑眯眯的:“小辛夷是不是又长高了呀?” 辛夷抬头,认真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我觉得我长高了,但是师父说没有……师姐,是不是你变矮了?” “?” 余夏有些裂开,在心底安慰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面上的笑容却隐隐有了几分扭曲的趋势:“哈哈哈……人怎么可能会越长越矮呢。小辛夷真是会开玩笑!” “可是我真的觉得师姐你一点变化也没有。”男孩眼睛睁得圆圆的,黑白相间的大眼睛闪着澄澈的光,“就连师父都多长了几条皱纹呢!” “你懂什么!” 余夏不客气地伸出手指戳戳这个小鬼头的额头:“变化一定要表现在外表上的吗?就不能是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可靠,浑身上下充满了知性大姐姐的光辉吗!” “……” 这下轮到辛夷沉默了。 可恶,明明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更刺痛了。 跟着一起下车的大叔正巧见到这一幕,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余夏瞪了过去:“……” 卷发男人忍俊不禁,抬头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先进去再说……成熟可靠的知性大姐姐。” 算了,懒得跟这些人计较。 余夏和大叔前后脚走进了彦林医馆,立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和药味。撩开里间的帘子,能看到里面的六张床榻上都躺着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兽人女子。正惨白着一张脸,压抑的呜咽声此起彼伏。 华老正在为其中一人处理着伤口,戴着白花花的口罩和帽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听见门帘撩开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喊道:“先戴好口罩手套再进来!” “早就戴好啦。” 余夏走到华老身边,跟着他蹲下来观察起面前病人的伤势——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这位兽人女子的腹部一直到胸部,竖裂着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伤口整齐无撕裂,很明显是人为恶意砍伤。 像这般大面积的伤口光是止血都非常困难,可以看到床单地面,乃至用于清洗伤口的三个水盆都被染得鲜红无比。 “这……”余夏皱眉,难以想象这些人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