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绷带。 绷带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分离的时候免不了会疼。她听到上方传来几声不稳的呼吸和轻喘,而她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我本来一开始是打算将你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带走……我以为这里的姑娘都是被迫在这里卖身。” “呵,说得没错啊。”红娟冷笑了声,“她们确实是被我逼着接客的,毕竟我不像你,把她们买回来就是为了赚钱。” 她的声音有些急切:“怎么,她们都说要跟你走了是不是?我就知道!要是能跑的话她们早就先跑了!” “我可先和你说好,别以为你帮了我这一次就能抵掉这里所有姑娘的身价!你想要把她们带走,还得再给我——” “她们没说要走。” 余夏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不出意料看见了红娟显得慌张和受伤的表情,鬓角落下的碎发被风吹乱,一如她眼中紊乱成团的情绪:“诶……?” “不仅没说要走,还跟我说了好多你的事情——什么其实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每天都会挨骂,但从来都没有惩罚过任何人;还有不愿意接客的姑娘你也没有强迫过她们,只是让她们做些端茶倒水的粗活;还有其实朱嬛也是——” “别,别说了!” 红娟脸上突然涨得红红的,连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我那是心疼自己的钱!她们要是被打坏了还怎么替我挣钱?” 看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余夏只觉得怪好笑的:“是吗?那你这么心疼钱的话,为什么还被把那几个看上去已经没救了的姑娘送到我们医馆来,还留了那么多钱?你完全可以放着不管让她们慢慢流血等死吧?” “……”一向巧舌如簧的红娟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只能瞪着一双眼忿忿地盯着她。 余夏心中忍俊不禁……哦不对,实际上也笑出声了,红娟看她的目光凶狠得像是要掐死她一样。 笑够了,余夏整理好表情,将她们的原话告知予她:“她们说雨花阁是家,不会离开的。” “……哼。” 红娟抿唇,将头转向一边,手握成了拳抵在鼻下。 “一群蠢货。” 被风吹散的碎发落了下来,像是窗外的树杈,被风一吹,就有落叶从枝头落下,而那发间,也仿若有什么闪着莹光的东西滑落,很快又消失不见。 廊外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一秒,门被砰地一下撞开。 “娟娘娟娘!我们——” 两位风风火火的少女扒拉在门口,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卡住。因为她们看见一向强势,从不落泪的红娟眼眶居然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那样。 “诶!?” 两名少女顿时慌了,一左一右凑到红娟身边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泪痕。 “娟娘你,你怎么了?是余大夫欺负你了吗?” 余夏给她们挪开位置,无奈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能欺负她。” “那,那是为什么……?” “只是眼睛进沙子了而已!”红娟别扭地躲开她们伸过来的手,眉头依旧拧得紧紧的,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等红娟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原先那个盛气凌人,嘴巴涂红得像吃小孩的女人气势莫名软了下来,那双吊捎上扬的眼尾变得柔和许多,声音紧巴巴地道:“所以,你还没说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嗯……”余夏仔细想了想,“我还想好,要不先暂时保留吧。” “哼。”红娟阴阳怪气地哼了哼,“我还以为你会说‘不需要报酬了,我的爱好就是做好事’这种话。” “那你确实挺了解我的。”余夏朝她不客气地笑笑,“不过对象是你的话,我还是挺想让你欠我个人情的。” “……你什么意思?” “是啊,我什么意思呢~” - 雨花阁的重建已经提上日程,秉着干脆帮人帮到底的精神,余夏每天都带着家里那帮健壮人丁来这里帮忙。时间久了,雨花阁的姑娘们也和他们混熟了。 先不提大叔和苍耳,无忧和白翎这两个适龄又帅气的小伙子一度成为了被嘘寒问暖的对象,也许是同族的原因,姑娘们很愿意接近他们。 “无忧,这是我刚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小兔子少女婉椿扭扭捏捏递给无忧一包用粉红手帕包起来的包裹,小脸浮上两朵红云,怎么看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 无忧不明所以,解开手帕上的结,随手捻起一小块做成了桃花状的糕点直接扔进嘴里嚼了嚼。 见他吃下,婉椿期待极了:“怎,怎么样?” “……没有大叔做的好吃。” 无忧严肃并认真地给出了评价,虽然他对大叔这个人有很大的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做菜真的很好吃。 婉椿:“?”小兔子少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拿去和大叔作比较……话说为什么是大叔啊!? “……”大叔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既想笑又觉得现在笑出来的话应该不太礼貌,在心底为这位小兔子感到惋惜……怎么偏偏就看中了这小子呢。 楼梯正在修整的期间,东西上下楼的搬运就暂且交给了白翎。金发青年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双臂却意外地有力。长长的金发束成马尾,额前的薄发因汗水贴在肌肤上,让他整个人少了几分文弱,多了几分飒爽。 “小心!”白翎眼疾手快扶住了一位提着大包小包差点摔倒的小鹿姑娘。他的眉眼间始终带着一抹春拂大地般的柔意,搭配上这双含情脉脉的蓝眼睛,恐怕没有人不会为其倾倒。 可小鹿姑娘知意却只是礼貌地朝他笑笑:“谢谢。”丝毫没有任何粉红泡泡的诞生。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