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想动手杀了他。” “赞成。” 此起彼伏的声音无一例外都是冰冷的,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苍耳都换上了一副看人渣的眼神刺向某位自掘坟墓的眯眯眼青年。 “无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白翎拍了拍狼人青年的肩膀,冷静道,“我不该让你冷静的,现在立刻马上,揍他。” “我早就想那么做了!” 无忧(摩拳擦掌版)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生怕捏得不紧影响他揍人的力道,踩着凳子跨过,狠狠一拳挥了过去。 “唔!” 阿袁没有躲开这一击,硬生生受下,那闷拳砸在脸上的声音让人听了直牙疼,可他却硬是忍住了没吭声。 “哈……无忧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啊,这一拳真是打得漂亮。”他摇摇晃晃撑着桌子站起来,摸了摸瞬间就肿起来的脸颊,疼得连连吸气,还有心情感慨。 “……啧。” 无忧甩了甩手,尾巴烦躁地甩动着——即使这一拳打了出去,心中的烦闷却一丝不减。 “所以,为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大叔出声了,隔着一张桌子,他与阿袁对视着,眼中含着难以解明的情绪:“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阿袁垂下眼眸:“……” 是了,大潘与他从年少时期就相识,到现在也有了二十几个年头,他们是什么样的性子,彼此都心知肚明。至少在大潘心目中,他从来都不是如此莽撞的人。 “……因为,我很害怕。” 他缓缓说出口,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害怕她会突然消失,回到她自己的家乡,什么都带走了,却偏偏留下我们——” “在看到那尊神像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我不相信你们都感觉不到。” “她真的和那尊神像很像。” 众人心照不宣,一齐陷入了沉默,阿袁说得没错,他们的确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好像不去说就能当作不存在一样。 “所以你想说她就是那什么四季真君?” “不,我不知道。但是……她们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不是吗?” “所以,如果她真的就是四季真君,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仙下凡来普渡众生的话……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不对,我们甚至还只是兽人,有什么资格能将她留在身边?” 眯眯眼青年自嘲地笑着,不紧不慢地扫过这一圈沉默不语的同伴们。 “唯有情与爱能有一丝希望让她从此驻留在凡间,甘愿留在我们身边不是吗?”说到这,他嗤笑了一声,自嘲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可惜你们动作实在太慢了,这都三年过去了,居然连个小嘴都没亲过,真的是——”. 无忧眉头一皱,立刻反驳道:“谁说没有,我就……” 阿袁眯了眯眼睛,突然知道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你……?”原本还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夺走初吻的人,万万没想到无忧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莽……不对啊,阿袁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 “那你刚刚有什么资格揍我?!” “啊?揍你就揍你了,还需要理由吗?而且是你自己说的,把余夏弄哭了就该揍你!” “你小子——!” 原本沉重气氛突然变得滑稽起来,这让某些始终没有偷到鸡的男士们忍无可忍起来。 白翎笑得很可怕,那眼中都是跳跃的火星子:“苍耳,拜托你把这两个家伙一起扔出去吧。” “确实,他们太过分了……”苍耳有些难过起来了,老实狐狸是玩不过这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的…… 仍旧处于状况外的胡八:“啊?你们在说啥?你们居然都对主人有那种想法!?”老实狗狗受到了一些贵圈真乱震撼。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做了那样的事?” 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大叔才将漂移出去八百多米远的话题拉回来,阿袁看向他,勾起唇角笑笑:“什么叫那种原因……我可是为此烦恼了很久啊。” “不过……现在应该有结果了吧?昨天我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了你,你要是说没有任何进度的话我可是会看不起你的。” 大叔:“……” “哈?不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着实是欠揍,但大叔却没办法做什么,因为确实是因为阿袁创造的机会,他才得以从余夏嘴里听到他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会心跳不已的那句话—— 他沉默且略显窘迫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回答,阿袁欣慰极了,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被笑意代替:“看来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哎呀~我这木头兄弟总算是开了窍了!” 这话说的,好像大局已定的样子,但所有人都从他这番话中捕捉到了什么,没有接上他的话茬。 眯眯眼青年自顾自地笑着,不停地说着一些让其他人继续加把劲,争取早日能喝到你们其中谁的喜酒之类的话,可说着说着,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这些“情敌”们正在无言地看着他,仿佛已经将他的一切都看穿。 “怎么?你要自愿退出了吗?”大潘问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是他一向讨厌但又会被吸引的诚挚和清澈,从以前开始就从未变过。 阿袁扯了扯嘴角,感觉无比干涩:“……大小姐她应该不想再接近我了。” “这是她亲口说出来的吗?难道不都是你自己在害怕吗?” “我……” “至少道歉,还是得面对面亲自说出来吧?” “……” 眯眯眼青年叹了叹气,很是对自己这位老朋友没辙:“干嘛还要劝我啊……马上就要少一位情敌了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