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山路要比以前爬过的所有山陡峭多了,而且山路泥泞,没走多久就踩得鞋子和衣裙下摆都是泥点子。 也许是余夏的外表确实有些柔弱,每走几步林武就要回头瞅她几眼,看起来是担心得不得了,欲言又止的。 “那个……”他最终还是说出口了,眼睛盯着她那沾满了污泥的裙摆,“要不我还是背你上去吧?” 她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的裙子、鞋子……都脏了。”青年看着有些内疚,“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路的。” “可是都已经脏了啊。”她失笑,“而且我也不在意这些,脏了洗干净就好了嘛。” “不一样!”他不禁放大了声量,却没想到这么大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双颊慢慢爬上绯红。 “总,总之,我背你上去吧!来!” 不由分说的,他直接扎紧腰带,蹲了下来,一副你今天不上来我就不走了的模样。 “都说了不用……” “快点,不然等下就天黑了!” 这小伙子着实是难缠,也确实如他所说再折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百般无奈,她还是趴了上去,对方衣服上皂角混合着汗水的气息扑鼻而来,不难闻,是属于少年人的味道。 这么说来,林武好像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吧? 如果就这样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的话以后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她望着身前人的后颈,一时找不到答案。 …… 林武所说的那处破木房子应该就是眼前这座了,说实话,确实破的东缺一块西缺一角,半个屋顶都被冲烂,房梁房柱浸了水后都泡涨发霉,脚底下的地板也断裂翘起,进了不少水和残枝落叶,到处都是湿滑青苔和疯长的植物,快要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 “就是这里了……哈哈。”林武挠挠头,笑得心虚,“我之前看的时候还有屋顶的……!现在确实是……有点破了。” 岂止是有点破,是破到不能再破。重新翻修的话也只是全部拆了重建……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 她正在思考规划是重新建起来快还是再找一个快时,林武又问道:“我还没有问……你找空房子做什么?” “因为我想要……炼药。”古代版说法应该是这样说吧?感觉一股神棍味儿。余夏解释道:“村里的父老乡亲们不是都生病了嘛,先生也每天为此事忙成那样,我就想要也帮上一点忙。” “炼药的工具有些多且过程会很吵,所以才想着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只是可惜……这处看着是不能用了——” “我帮你修好它吧!”林武打断了她的丧气话,直接撸起了袖子干劲满满,“就这样的小房子,五天……不,三天我就可以修好,甚至还能更结实!”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青年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那双黑眸看向她的时候仿佛在发光,“既然小夏是为了救人的话那我也必须得帮上忙啊!我不懂医术,也就只能在这些地方做些什么了。” “放心吧,我爹以前是木匠,我参军之前也跟他学了一段时日,平时也有帮乡亲修修屋顶什么的。保证建出来的房子不会塌!” 她忍不住调笑他:“只是不会塌而已吗?” “啊?当……当然又大又结实的啊!你别不信,我真的有建过房子!”怕她不信,林武想阐述一下自己迄今为止修过的屋顶和围墙,那些可都是质量杠杠的! “哈哈哈……我说笑的。”好像一切的难题都即将出现答案,余夏心情颇好地笑出声来,“那么就辛苦你了,林大师。” “……噢!交给我吧!” …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林武这三天几乎都像住在了山上那样早出晚归,每晚都脏得像个泥娃娃一样灰头土脸的回来,二话不说冲进后院把自己冲洗干净了才来跟她汇报进度。 其实也不需要他汇报,因为余夏也每天中午上山给他带晚饭和补充体力的糕点——自从林武忙于建房子之后,做饭的重任就交到了她手上,不说擅长吧,怎么着也还是能做些吃食出来。 一听说这是她亲手做的饭之后,林武干饭的速度更快了,边吃边夸,彩虹屁怎么也说不完似的:“太好吃了!不愧是小夏!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你太夸张了。”余夏也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就是普通的饭菜而已。” “不普通!我感觉吃完之后更有劲儿了!” 晚上,为了他能够一回来就能洗澡,余夏也特意控制好烧水的时间和温度,好让他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换上了干净衣衫的青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刚洗完澡体温高,他没把外衫穿上而是拿在手上,可仍旧散发着潮湿气息的皮肤还是将单薄的里衣扑得有些湿润,毫无间隙地贴在健康小麦色的肌肤之上。 长发散落,发梢仍旧滴落着水珠,他见余夏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拣药,于是也凑过来帮忙。 一双大手插了进来,余夏抬眸看了他一眼:“你都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不累,还精神着呢。”他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要休息也是你先去。” 余夏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冬季的晚风冻得刺骨,吹得四周树木沙沙作响。没一会儿林武就被冻得老老实实穿上了外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没用啊……也没多看几眼啊……” 余夏:“……”好家伙,她都听见了! 她重新抬眸打量起这家伙,满足了他“多看几眼”的小算盘,突然道:“你头发没擦干,不冷吗?” “啊……?”他下意识捻起一缕头发,这才感觉头皮确实凉嗖嗖的,“有点……” “其实我讨厌留长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