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两大仙台无上士肆意交手,荼毒三大王朝,令数以亿计的无辜平民惨死,数十亿人流离失所的重大恶性事件,早已惊动了圣朝中枢。 尤其是出事地点,恰好又在声名鼎盛的安西王所治之地,无疑令此事更加敏感。 早在出事首日,中枢震动,太宰大人立即派遣执掌圣朝“章台”的池御史,任“督查使”,前往四象、东皇道门,审办此事。 然而直到三日之前,池御史才姗姗来迟,回到天都。 三日前,神圣庄严的圣朝朝堂之上。 紫霄皇座空空如也,从南岛归来的圣天子,已然不问朝务,朝政大小事务,皆有四大柱国以及玲珑女官协办。 紫霄皇座之下,太宰、太辅、首辅、太师等四位柱石级阁老,依次就座。 他们之下,九大天王、三十六天师、四十九圣王、六十四神将、一百单八大臣,各就其位。 四大柱国之中,又以长孙太宰为首,他沉声问道:“池御史,你前往道门督办此事,结果如何?” 池御史叹道:“回太宰大人的话,微臣在四象、东皇道门处处碰壁,铩羽而归,有负圣朝所托,请四位柱国责罚。” 钟离太辅白眉一皱,沉声道:“怎么回事?” 池御史道:“两大道门皆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四象道门圣尊更是直言,区区王朝之地,皆为凡俗蝼蚁,死便死了,用不了几十年,又会有大把的人繁衍出来。难道圣朝竟要因为一些蝼蚁,让本门交出身份尊贵的仙台长老不成?” 此言一出,朝堂上多位大臣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事实上,在这群一言一行,都能决定圣朝未来走势的中枢大臣眼里,区区王朝之地,连改命上师都没有几个的凡人,死便死了,的确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当然这样的话,并不会公然说出来,还是得做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 不妥之处在于,道门两大仙台无上士,公然违反了圣朝的“限神令”和“禁仙令”,损伤了圣朝的威严。 而且出事的地点,又在安西王所执掌的安西疆域,令这件事倍加敏感。 若在别的疆域,恐怕已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朝廷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些凡人,与源远流长,底蕴深厚的道门为敌。 玲珑女官却是俏脸一沉,娇斥道:“四象道门圣尊竟然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何其可恶!他们还说什么?” 池御史长叹道:“经过我多方斡旋,四象、东皇两大道门,同意分别赔偿道晶一百亿,并让各自门下的长老禁闭十年,以思其过。” 玲珑女官面罩寒霜,娇喝道:“好你个池勇,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三大王朝被打的支离破碎,单单被毁灭的城池,损失何止一兆道晶!若是再加上无辜死去的数亿之众,更是无法以道晶计算。 两大道门居然是这种轻飘飘的表态,区区百亿道晶,对他们而言恐怕也只是九牛一毛,这和打发叫花子没有什么分别。 至于所谓的禁闭思过,仙台无上士随便一个闭关,十年都是少的,这哪里算得上是惩罚? 道门根本没有认识到门中长老铸成的滔天大错,仍旧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就连这池御史,明显也被道门灌了迷魂汤,或者压根儿就受了道门的贿赂! 池御史跪在地上,大呼道:“女官明鉴,微臣冒着生命危险,与道门圣尊多次谈判,才有眼下之成果,您若认为不妥,请治本御史办事不利之罪吧!” 玲珑女官美眸中露出一丝煞气,冷冷的道:“池勇,你在威胁我?” “微臣不敢!” 池御史别过头去,满脸不服之色。 “女官,也不能太过责备池御史,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长孙太宰叹道:“道门素来隐世不出,骄傲难以驯服,和他们交涉,本就极不容易。而且四象道门圣尊所言,代表的不单单是四象道门,其余的道门,也必是这样的看法,这也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 玲珑女官咬紧了银牙。 她也知道,道门代表着古来传承的道统,底蕴极深,隐世不出,自诩圣人、圣者,素来高高在上,凡俗之地的凡人,在他们眼里和蝼蚁没有太大分别。 哪怕此次的确酿成了巨大灾祸,但在道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钟离太辅附和道:“此前,圣上御驾亲征,与魔道、邪道彻底开战。前些日子,又将南岛重入我朝治下,固然可喜可贺。但重挫敌人,损其利益,壮我圣朝,却也树立了更多的敌人。道门地位超然,介于敌友之间,与我圣朝关系微妙,当此境况,委实不适合再与道门交恶。” 圣朝首辅亦道:“太辅所言极是。此时若再与道门交恶,圣朝将腹背受敌。万一道门和地府门、十大魔宗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三位柱国所言不错。” 圣朝太师沉声道:“此事须当谨慎以对。不过,道门给出的赔偿,未免太过小气,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圣上的颜面?须得另派钦差,重新商议。” “太师所言极是。” 此言一出,殿内百官齐齐高呼。 钟离太辅别过头,问道:“女官以为如何?” 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刹那间涌上全身。 这一刻,看着这群身居高位的圣朝重臣,玲珑女官终于真切理解到了,圣天子为了找一个西征魔族的借口,不惜在明知萧玄天未死的情况下,仍以此为由头大举征伐的缘由。 圣朝歌舞升平已经太久。 令这些手握权柄的人,早已不思进取,只知道坐享其成,小心翼翼的霸占拥有的一切,而唯恐出了什么波折和差池。 圣天子在时,他们摄于那位真神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