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一听,双目精光四射,盯了我一会儿。 半晌之后。 他拿起了腰间那杆红色短棍,双手平举,放在了陆岑音面前。 陆岑音见状,面色非常不好,无比纠结地转头看向我:“苏尘……” 她已经有点在恳求我了。 恳求我改换另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案,既让计划成功,又能留住王叔。 王叔肯定要留,而且,他还一定要按计划严格执行。 但我是这次灭香行动的指挥官,今天一定要向这位老红花棍郎示威,彻底折服他。 只有这样。 王叔才会完全听话、勇猛向前、向死而行。 我神情古井无波,斩钉截铁再次重复:“给王天放收棍下漆!” 陆岑音待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聪明的,王叔不按计划执行,陆家必将堕入深渊。 她也是柔善的,要开除忠心耿耿的王叔,她的性格根本做不到。 我补了一句:“今天不将他剔除出影青阁红棍队伍,灭香行动取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陆岑音闻言,脸色潮红,胸脯上下起伏。 陆家生死,份量比王叔重。 她抬起了手,缓慢向王叔手中那根红色短棍上移动。 在即将触碰到那根红棍之时,陆岑音颤抖的手突然缩回了,她双手伸进了自己的秀发,低着头,带着一丝哭腔,颤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抓头发的样子都那么美! 我没空欣赏,从椅子上起身,说道:“再会。” 说完,我立马抬脚而出。 “等一下!” 王叔在后面喝道。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 王叔咬着牙,万分不甘地说道:“按你的计划执行,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赢了我手中的红棍!” 一切全在预料之中。 王叔不是傻子。 之前我展示的实力,让他心里完全明白,没了我,陆家一定会被黄慕华吞并,时间早晚而已。我一旦坚决要走,他必定会妥协,这是“护宝安”之责。 王叔不信任我和肖胖子,这点毋庸置疑。 从那天赌串摊我逼他给我磕了一头开始,他内心对我的不服就已经生根发芽,迄今长成了参天大树。 王叔从小护着陆岑音,她相当于自己女儿。没有任何一位父亲,会将女儿的性命压在他不服气人的手中。与其说他要跟我拼棍,不如说是一位父亲在探底女儿愿意委身男人的本事。当然,这也是“保主命”之选。 他们两人的心理,被我拿捏死死的。 陆岑音顿时懵了,美眸看向了我,眼神期待中略带担忧。 她深知王叔八极拳的本事。 但我今天一定要打服这根桀骜不驯的老红棍! 我问陆岑音:“有棍吗?” 陆岑音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转身从博古架的斜后方,取了一根红棍出来。 我接过红棍之后。 王叔脸色无比阴冷,率先出了门。 我和陆岑音也随后跟了出去。 陆岑音在旁边低声对我说道:“苏尘,对不起……” 我笑了笑,瞅了瞅手中红棍,回道:“好棍!” 这话是对王叔的赞赏。 到了别墅外面的院子。 我们分开了一段距离。 王叔手拎着棍子,单脚画了个半圆,手横握红棍,双膝微微下沉。 这个架势一出来,倒还真的让我吃了一惊。 八极拳棍术当中有一个说法,叫做万般架子应对万般变化。 拳脚乃肢体延申,器械乃拳脚延申。 但不管是拳脚还是器械,要击败来敌,首先必须保持身体架子稳,稳了才能有变,变了才能对付对手的万千变化。 王叔这架势,几十年老把式才有的功力。 我跟九儿姐,学得擒拿格斗杀人术,其实非常杂。 没有特别钻哪一门类,基本都知道一些,但都不大精通。 不过。 九儿姐告诉我一个真理,快上一秒,哪怕对方实力比你强上百倍,也可以让他死上很多次。 她对我要求最严格的是站混元桩。 有时会让我站上一天,不给吃饭喝水拉尿。 开始非常痛苦,恨不得死去。 但到后面,我甚至可以站着睡着。 或者说不叫睡着,叫神游。 长期站桩有两个天大好处,一是架子极为沉稳,扛揍不倒,二是心静而耳聪目明,出手极快。 硬刚棍术,我肯定打不过王叔。 但论打架,今天他输定了。 王叔口中突然爆喝一声:“哈呀!” 他手拎拖红棍,若出山之猛虎,向我袭来。 红棍带着呼啸声,极为凶狠,挂塌顶劈、粘连沾随…… 我瞅见了王叔眼中拼死搏杀的意念。 上战不留寸力! 这是一位老红棍该有的杀意。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 王叔此刻就是一匹杀疯了的老狼! 我拿红棍疾速格挡,节节败退,身子挨了王叔好几棍,差点没被他给抽死过去。 没工夫看陆岑音的神情,想必她此刻一定揪心不已。 从场面来看。 我完全不是王叔的对手,这不是她想见到的。 有人会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