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的语调显得非常尴尬,解释道:“苏先生,我们抓她的时候,在她身上都已经搜过了,确实没发现藏了药。可后来我们才发现,她将一枚带高倍氯.化钾的胶囊藏在了自己的衣领子里面。” “我们虽然绑住了她手脚,但她一低头就咬破吞了,然后快速暴毙。” 我:“……” 陆岑音脸色一片蜡白。 这种赴死的方法。 我只在谍战片当中看到过。 情报人员为了避免逮住之后泄密,自我快速了断,藏药于衣领。 没想到在现实之中也遇见了。 小芙的内心是怎样一种信仰,或者说恐惧,才能对自己下如此残忍的毒手?! 吴斌继续说道:“我们立马送她去医院,但人已经不行了!” “后面公门人来了,把我们全给带了过来,现在王叔正做笔录,马上就要轮到我们。” 我问道:“你们怎么解释?” 吴斌回道:“实事求是呗!老板吩咐我们去找一位带走工作秘密擅自离职的女员工,结果她突然自杀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本来还想让他们从公门出来之后再去搜一下小芙住的小楼。 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现在看来没任何必要。 小芙将药藏于衣领子,肯定一直以来都处于高度紧绷、随时赴死的状态。 这种状态的暗线。 她根本不可能留任何线索给我们。 挂完了电话。 我看向了窗外。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憋屈。 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本事去寻找、推测、探抓,但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老司理这次让小芙死灰复燃,借助王叔的手机发信息给我。 证明我安排王叔偷偷去调查徐老身份之事,老司理掌握的一清二楚。 小芙甚至还摸清了王叔在几点钟会发信息给我。 老司理干脆借我的手,打算除掉徐老。 借刀杀人。 血不沾手。 老司理最惯用的手法。 我现在甚至怀疑。 来邙山之后,我之所以会开始怀疑徐老,其实很有可能一步一步都是老司理在故意引诱,把我带入了一个深深的坑里面,完全爬不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在于。 在我要即将要对徐老动手的刹那间。 我们的仇家潘家人突然杀出。 阴差阳错之下。 潘家人竟然阻止了一场亲者狠、仇者快的悲剧。 生活是多么的奇妙。 我转头看向了陆岑音。 这丫头站在原地,身躯微抖,俏脸蜡白一片,神情恐慌而难过。 我过去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 陆岑音眼眶泛红,声音有一些发颤:“你说她走就走了,还回来干嘛呢,这不白丢性命嘛……” 这可能还真不是小芙所能决定的。 老司理给她下了命令。 她不敢不听。 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 我得去向徐老告别。 我们两人出了门。 去了外科住院大楼,来到了三零三病房前。 让我没想到的是。 崔先生竟然带着几个人,在给徐老站岗。 崔先生的手臂、背部很明显进行了包扎,虽然外面中山装套着,但明显可以见到伤口处衣服鼓了起来。尽管他脸色苍白,手脚步伐迟滞,一副失血过多、重伤未愈的状态,但目光依然狼性外射,散发不可触犯之威。 这种身体状态仍然不忘护主。 我对崔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向他微微鞠躬。 崔先生鞠躬回礼,转身去敲徐老的病房门。 “任何人不见!”徐老在里面说道。 崔先生回道:“老板,苏先生和陆姑娘求见。” 徐老回道:“快请他们进来!” 我们进了徐老的房间。 徐老快步迎了过来,神情无比关切,扶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小苏,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我回道:“感谢徐老关心,已无大碍。” 徐老回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要不是你敏锐地发现包厢埋伏提前动手、小崔拼死拿住潘天香作为人质、陆丫头奇兵横空杀出,我这把老骨头可能要栽在望江楼里!” 事实确实如此。 可我提前动手。 并不是发现了埋伏,而是想干掉他。 我心中百味夹杂,内疚、悔恨、自责、痛苦…… 幸好九儿姐练就了我一张厚脸皮。 虽然我内心翻江倒海,但脸色却没有太大变化,也没吭声。 保持沉默。 永远是应对复杂情绪的法宝。 不过。 我身边那位杀徐老的合谋人陆岑音。 她脸皮非常薄,听到徐老反而感谢我们,神情尴尬又自责,整张脸红得不像样子,连脖子都要滴出血来。 徐老瞅了一瞅陆岑音:“小陆你这是……” 我赶忙扯了一扯她,对徐老说道:“老爷子,刚才您一夸她,她可能有点害羞了。此外,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本来让她来讲,但她脸皮薄,半天憋不出屁不说,还憋了张通红的猴屁股脸,还是我来说吧。” 徐老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