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澄是高二转去江夏中学的,报道的第一天她就在学校迷路了。
许是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诺大的校园里竟看不见一人。
不知走到了哪一个校区,迎面总算出现了几个男生。
温月澄惯来是个内敛的性子,往日里能不麻烦别人就不会主动朝人开口。
彼时她就快要迟到,一时间有些着急。
“请问——”她硬着头皮上前,“你们知道综合大楼在哪吗?”
几个少年勾肩搭背的,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篮球,浓密的黑发搭在额前,那双黑浓的桃花眼就这么懒懒朝她看了过来。
他身侧的一个浓眉少年笑嘻嘻地指了一个方向,“就前面。”
温月澄瞬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照着他指的方向走,一道懒散的嗓音止住了她的脚步。
“等下。”
温月澄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男生倒着退了两步到她面前,随后歪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上挑,“转学生?”
眼前的人点了点头,男生瞬间将篮球扔向浓眉少年。
“谭顷越,尽干缺德事儿。”
名叫谭顷越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想着综合大楼怎么会有人不认识,还以为又是来跟你搭讪的呢。”
“不好意思啊同学。”谭顷越自知理亏地道歉,温月澄也明白过来了眼下的情况。
“不过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转学生?”
“听老程提起过,有个很厉害的艺术生会转来,还获过省芭蕾舞金奖。”
老程是他们的教导主任,谭顷越像是恍然大悟般,“我靠同学!你好牛啊。”
温月澄被他的语气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手指蜷了蜷,“没那么夸张。”
“行了,别耽误人家。”站在她身边的人抬手给她指着方向,“穿过那边的a楼再往左拐就可以看到红色的一幢,就是综合大楼。”
温月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谢谢。”
少年瞬间勾唇,眉眼间尽是肆意与张扬:“不客气。”
“走了,再不走要点名了。”
走之前,几个少年随意而张扬的谈话声传入温月澄耳中。
“不过你怎么把人家记得这么清楚?”
那少年懒懒散散地哼笑了一声,“优秀的人总是会被记着的。”
“这倒是。”
“就像我一样,太优秀,走哪都能听到我名字。”说着,他好似很为难地轻啧了一声,“真没办法。”
“....迟誉你他妈要不要这么自恋!骚得没边儿了!”
温月澄莫名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去,只见走在中间的少年似乎侧了下头,弯唇勾起了明朗的笑意。
迟,誉。
温月澄下意识地默念他的名字,那人的背影颀长,双手懒懒散散地插在兜里,一身干净的白短袖,阳光镀下,少年的背影意气风发。
也牢牢刻在了温月澄的记忆里。
......
“所以,你是一见钟情?”
温月澄先是愣了下,随后从手机里抬起头。
界面正好停留在和迟誉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正是少爷,那张厌世矜贵的狗脸淡淡看着镜头,唯独灰白的脑袋上还搭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温月澄认了出来,是迟誉的手。
“算吧。”温月澄迟疑着,但对于那时心跳澎湃的心情,她依旧记得清晰。
连书舒还敷着面膜,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我还挺好奇这人的,到底有什么本领,能让你放在心底这么多年。”
温月澄思顿了两秒,刚想开口,只见连书舒躺在沙发上倏地睁开了眼,“这么多年,你这暗恋对象应该没长残吧?”
“......”温月澄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没有。”
但是要说变化,还是有的。
曾经的迟誉毫不掩饰他的光芒,行事张扬而肆意,眉眼间总是透着意气风发。
而温月澄脑海中陡然出现再次遇见他的场景,敛眉,冷淡而疏离。
尤其是那双曾经总是含笑的桃花眼。
他的双眼皮很深,将那双漆黑的桃花眼衬得更加漫不经心。
听裴奕安说,迟誉工作时很严肃,从来不会露出一点笑意。而那次他看报告时也是敛着眼皮,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裴奕安还嘟嘟囔囔地同她猜测着,“我猜舅舅是为了显得他更专业。”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专家过两天就来江夏了,时间也帮你约好了。”
连书舒的话将温月澄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这关系,不要跟我道谢啊。”
她摆了摆手,虽是这样说,温月澄还是吸着鼻子抱住她,“舒舒,谢谢你。”
-
温月澄和厉教授聊完已经到了傍晚,餐厅陆陆续续进来很多人,温月澄原本想请厉教授吃顿饭,可他晚上已经有约。
厉教授是心脏病专家,前几年一直在国外,温月澄实在没办法联系到他,而他这次回国是专门来江夏参加一档节目。
连书舒恰好是节目的主持人,温月澄的妹妹自幼患有心脏病,她是知道这一点的,便托关系约了厉教授。
“你不用送我了,我晚饭和朋友约的也是这家餐厅。”
厉教授笑着止住了她的动作,温月澄说了一句好,她正拿起包准备离开,只见厉教授的视线越到了她身后,像是看见了谁。
“老张!”厉教授笑呵呵地站起了身,温月澄自觉不打扰他们,只是刚推开了椅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她。
“月澄?”
张明洲看上去有些惊讶,温月澄也没想到厉教授口中的朋友会是他,“张老师?”
厉教授站在两人之间有些新奇,“你们认识啊?”
“老张,你学生?”
听着温月澄的称呼,厉教授还以为是他的学生。
“不是。”张明洲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