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的声音空幻地传在她的耳朵里,“小华灯,你的瞳穿术还未到火候,改日让姐姐教教你。”
华灯闭上眼睛又睁开,微微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渡口一盏渡灯,卑微又渺小,哪个大神大仙能把我放心上。”
红叶抿着嘴巴,勾起唇角,“你不必套我的话,小华灯,你还太小。”
“你来的时候,北帝府是不是已经空了?”皓峰开口。
“原来你们那么久不问我,是看出来了。”红叶动了动身子,“如果你们解开这锁魂绳,或许还能赶去救他一命。”
皓峰不为所动,红叶说出的话,不可尽信,但又不可不信。
琉璃动手将锁魂绳紧了紧,“红叶,我是念在霜降的面子上,才未杀你,若你秉性不改,我打你个魂飞魄散,他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红叶好笑地看着琉璃,恨恨道:“我早已与他恩断义绝,在他死时我便已魂飞魄散。此时此刻,上神还用他威胁我,未免有失偏颇!”
琉璃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将她打个魂飞魄散,结果红叶竟化为一团红气,飞出了殿外。
锁魂绳落在地上,已被折断。
“竟还有人救她?”琉璃看向那团飞出去的红气。
紫斑化为紫灵鸟,立于皓峰肩头,随他立即追了上去。皓峰到了殿外,那团红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君,你快看上面。”紫斑道。
紫灵鸟向来对灵力强大的事物很敏锐,他之前刚到北帝府前,就说了里面有个大东西。结果他带着琉璃上神来了,发现只是个灵力中等的妖物,先前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现在这种压迫感出现了。也许这上方的才是正主。
皓峰抬头,见大殿四周竟被红气覆盖,北帝府上方的红气中心,立着一人。
“师父?”皓峰讶然。
琉璃和华灯移步门外,看向皓峰的方向,同样看见了北辰星君。
“难不成北辰星君真已入魔?”琉璃看向皓峰。
皓峰摇摇头,“自从担任冥帝,我与师父再未见过。”
“这铺天盖地的红气,毫无魔族气息。”
皓峰伸手弄了一缕红气,托在掌心,“上神可知天界有无渡劫者?”
“不曾听闻。难不成这是……”琉璃未说完,皓峰点点头。
“人间北方战乱频频,北帝府人手紧缺,我早就想来处理此事,奈何文书堆积太多,拖了两日,结果却收到消息说北帝失踪了。”皓峰隐了华灯受伤的事情,他不想琉璃担心,再细细问及此事。
“这是战乱中的怨气,还没魔化。我想,这也是师父来此的原因。”皓峰又道。
“是我唐突了,竟以为是北辰星君入魔。”
寒清手拈一只七角红叶,飞身至他们面前,周遭毫无魔气之息。
琉璃随听了皓峰的话,但还是心存疑惑。可他将北辰星君上下打量后,也未发现有何异常。看来,的确是他多想了。
“微儿,为师月前便修信与你,此处甚好,为师要了,已命北帝府集体迁移了。”
面前之人,金瞳白睫,狭长的凤眸,一头如瀑的白发,一身月白银纹衣裳。华灯瞧了,简直灵感爆棚,她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仙人。
华灯对着寒清,唇角上扬,眉目含笑。在心里悄悄拟起了诗句。
闻人或语瑶池好,仙女素娥低眉笑。又语百花盛开日,蝶舞翩跹花神殿。及至今日始见君,方知燕尔不须提。皎月清辉三分色,玉壶光转二分眸,岁寒三友一分质……
皓峰不知如何作答,思忖间,却听见寒清又开口了。
“你笑什么?”
华灯收回心神,想起他对皓峰说的话,强硬着头皮答道:“我们帝君平日诸事繁多,星君来信,帝君已阅,该是忘了。”
“本君问你笑什么?”寒清重复。
华灯看了看皓峰,在心里求他原谅自己的胡编乱诌。
“我瞧着我们帝君在您面前,像个孩子一般,与平日里不太一样。”
华灯说完,皓峰愣住了。他在师父面前像个小孩?
华灯眼神瞥向琉璃,又收了回来。她希望师父能救救场,希望师父能懂她的意思吧。
琉璃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在为师面前就不像个小孩了?”
“哈哈哈……”华灯笑着软声道:“师父,我当然是您家的小孩。”
“是你那个最小的徒弟?”寒清问琉璃。
“修为最差的。”琉璃笑道。
“师父……”华灯委屈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偷懒。”
“比微儿如何?”
华灯看向皓峰,故意咳嗽了一声。
“师父,她是我冥界的文官。”皓峰道。
“那谢炊烟也是她?”寒清看向华灯。华灯讪讪地对着他笑了一下。
别人都可以下凡历劫,她就不行吗?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谢炊烟?
皓峰认真道:“师父,她是我冥界的文官,叫华灯。”
琉璃闻言,看了一眼华灯,朝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华灯疑惑地对他摇头。琉璃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目光落到了寒清身上。
寒清的目光与琉璃短暂交错,又看向皓峰,问他,“来日,为师与华灯,你只能护下一个,你……”莫要忘了,她是你冥界的文官。
“师父!”皓峰打断寒清,“华灯修为与您无法相比,您这样说,不妥当。”
寒清未再多说,伸手将手中的七角枫叶交给他。
“本君来时,见她被魔族妖祟欺负,便施以援手。她答应本君,若今日杀你不成,便自愿将本体交予你处置。”
“多谢师父!”皓峰接过枫叶,交给紫斑收好。
寒清看向华灯,“我听尺郭说了,你在冥界渡口对他多有照应,他托本君赠你一物,以表恩情。”
“尺郭?”华灯想起了那个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的,慈眉善目的男人。
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