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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戏的人老得多快呀!(2 / 3)

下了心,点点头,回应他那一笑。只是她刚刚猜破白御霜的隐情,眼神中不免还留着几分复杂。

白家那几人都是眼色极佳的,不仅主动留出空间,还顺手把其他人也招呼走了。被小菜头拉着的马老师傅却不乐意给两人制造机会,待到白御霜对他拱手作礼,才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路上还回头嗔怪看了他好几眼。

前些日子,和时纪一起去马老家那天,老师傅最后拉着他说:

“我看这女子,对您并非真心!”

“您想啊,她连您要唱《绿珠》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心,那能是真心吗?”

而白御霜对他说的则是:“您误会了,我与这位时小姐,只是普通朋友。”

那时他只觉无甚所谓,他本来要的,也不是时纪真心。

*

后台只剩两人,白御霜便走去他的桌子前,坐下来拆剩的那一半头面。

时纪看着他对镜卸妆,身形挺拔,神态自若,戏妆下的面容更是不用说的俊美……她不能理解,明明是个正值韶华的青年艺术家,为什么会被人认为已经老了呢?

观众们这么说,“爱的花”这么说,连他自己刚才在台上偶然泄露的心境,也似乎已历尽了沧桑。虽说都知道以前的人更加早成熟,但也不至于才29岁,就叫老了吧?

白御霜不仅神态自若,手上的动作也不急不缓的,好似他从来没有骗过时纪,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甚至还和她闲话起来了。

“今儿天气大,时小姐可有累着?旁边炉子上有我常用的养嗓茶,若不嫌弃倒可以喝一喝的。”

时纪这会儿还真是渴着,便从善如流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见左右无人,又帮白御霜也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梳妆台上。

清透的茶汤盛在白瓷杯里,荡了荡,飘散出一缕好看的香气。

这茶闻着香,入口却有一股微苦的余味,时纪摩梭着手里的茶杯,觉得它和白御霜的人倒是挺像……会不会,是因为总被周围人灌输年龄歧视的观点,他的心境便真的跟着焦虑了起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她问。

桌面上堆满刚拆下的饰物,一水儿簇新闪亮,琳琅满目。时纪还想着之前的情形,因而没看清其中有一对被白御霜单独收起来的小蝴蝶簪,竟和自己拥有的那支,一模一样……

白御霜闻言,正在拆顶花的手也没停,只扶着头顶朝她抬了抬下巴,一双桃花眼挑上去,笑道:“劳驾时小姐自己倒茶,已是白御霜待客不周了,哪能再有什么事?”

“你就稍待会儿。一会儿,我带你去圣母大教堂,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

时纪不由笑了,只觉现下这情景,与他以前无数次放过自己时别无二致。

“不用,我已见过他了。”

这一回,白御霜的手终于顿住。

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裂开了,浮出来一段情绪,在他体内叫喊着:

她懂我!她懂我!

只停了很短一瞬,白御霜的手又动作起来。

他把水纱连同假发片一道取下,露出头上原本的短发,然后转过身握住时纪的手,抬起头,定定望她,认真地说:

“时小姐,你人真好。”

莫名被发好人卡,时纪有些想笑,又忍了回去。

“其实,他一直都在那儿的,他只是……”白御霜顿了顿,双眼微垂,声音有丝微弱的颤动:“只是,有点儿害怕和你见面。”

鬼使神差的,时纪伸手轻轻摸了摸白御霜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也许是对方眼里的神情,令她不由生出了怜悯之心。

他是容貌绝美的沪上名伶,是才华横溢、众人拥戴的戏曲艺术家,他的心境,却已是满目悲凉,犹如被岁月侵蚀多年的枯槁老人了……

她曾以为在他身上短暂出现过的孤独、脆弱和绝望并不是真正的他,只是他塑造出的一个意象,是他作为演员表达的一种伤逝之美,而如今她终于明白,那并不是他的表演,而是他在把隐藏在名望、财富等一切浮华之下的那个真正的自己,完完整整,无所保留的在她的面前剖开了!

只可惜,她今天才真正看懂。

白御霜在绝望中的挣扎,却无人知晓他这绝望是因何而来。

如果说仅仅是年龄焦虑,害怕变老,那他的恐惧也未免太夸张了……难道说,所有被造物主赐予天赋的艺术家,都必然会有承受某种常人所不具备的敏感、脆弱,所以,偶尔会显得有那么一点儿,“作”?

不管怎么说,若是有人抱持着这样深沉的孤独和绝望,他当然有足够的理由脆弱,也有足够的理由惧怕对他人袒露真实的自己。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当时纪看到了白御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位老人家时,她的心再一次被触动,就像不久前在教堂里看到那张照片时一样,白御霜强烈的情绪涌进了她的心脏,将之淹没……

她如今,只想让他不再被那些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填满,只想让他不再透露出那样浓重的痛苦、不甘,甚至嫉妒之情……他身上早已有了许多矛盾,如今又平白多出这分奇特的自我认知,这一刻,时纪对白御霜的感情,从单纯的探究、欣赏和敬仰,平添了一份深深的怜惜。

于是时纪在安慰中,轻声对他讲:

“我想跟那个人说,他还很年轻,一点也不老。我今年也是29岁,在我们那儿,这还是个刚读完书进入社会没多久,有很多道理还不懂得,很多事物还没有尝试的年龄,人生还有很长,很美的际遇,等着我们去经历……”

白御霜并不认同时纪的话。

但他知道,如今他再也不需要隐瞒,再也不需要害怕被时纪看穿那个在命运面前渺小的、无助的,真正的自己了……

他的心已经被剥开了。

有人穿过时间的规则,剥开了他虚假的外壳。

如今,他内心那片沉寂多年的荒原,坚冰消融,惠风和畅……

在时纪看不到的地方,白御霜阖上了眼,松开肩膀,纵容自己陷入一潭温泉般的湖水中。在他过去近30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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