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身上这些,也得给我留下来!如今你穿的戴的,哪样不是我们侯府的东西!”张嬷嬷说着连自己都觉得非常有理,大步上前就想扒下郁知寒头上的金钗玉饰!
郁知寒彻底被气笑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当真把自己当做什么软弱可欺之辈不成?!
她头上如今带着的,可还是当年祖父留给她的东西!
郁知寒在汝阳侯府十多年,除了老侯爷待她至亲以外,其他人都恨不得郁知寒早走早了。
她前世是个孤儿,一直渴望血脉亲情,来到这里后却失望至极,从未想过为何会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亲人。
在郁知寒心里,只有老侯爷才是真正的亲人。
张嬷嬷此举无疑触及了郁知寒的底线。
穿越前在福利院敢直接和野狗抢食的郁知寒护短又护食,在汝阳侯府这些年被教养成了大家闺秀模样,却也从未改变本性。
如今见这恶奴蹬鼻子上脸直接戳到自己逆鳞,哪里还忍得下去!?
直接三步并做两步,抄起架在书架上的重刀朝张嬷嬷挥去!
转瞬间,张嬷嬷就感觉到沉重冰冷的刀刃贴在了脸颊边!
张嬷嬷吓傻在原地,不敢动弹。眼珠子偷瞧着重刃,想起老侯爷曾在临走之际特地将陪伴其立下赫赫战功,嗜血无数的重峰传给了郁知寒。
老夫人数次表示不满,却因老侯爷振振有词说满侯府只有郁知寒深得他真传,无论是武艺还是性子,都最像他,不给她给谁?
离谱的是,最像老侯爷的郁知寒,不是真的大小姐。
怎么把它给忘了!
张嬷嬷暗自叫苦连天。
郁知寒稳稳地将重峰架在张嬷嬷脸颊边,显然老侯爷离世多年也没丢了武艺,“嬷嬷小心,这重峰可不长眼,要是稍不注意……”
用重锋的刀背拍了拍张嬷嬷的脸,郁知寒凉凉道:“伤到您就不好了。”
张嬷嬷冷汗涔涔,心惊胆颤,“对对对,老奴小心,老奴小心。”
祖宗诶,刚刚真是得意忘形,忘了眼前这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怎么就不再忍忍呢!?
郁知寒却不想再忍,对付这种蹬鼻子上脸的恶奴,就不应该忍下去。
她甚至有些后悔方才看在老侯夫人的面上没有立刻发作。
随手挽了个刀花,郁知寒将重锋换了个姿势贴在张嬷嬷身后,随意道:“嬷嬷现在可有时间放了我家丫头?”
“有时间有时间。”张嬷嬷连连点头,拿眼瞪着围在青玉身边的仆人们。厉声喝道:
“还不放了青玉姑娘?!”
仆人们原本就只是按住青玉,不让她插手,闻言手上一松。
青玉抹着眼泪挣开束缚,走到郁知寒身边,“小姐!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没事,你家小姐给你讨回公道。”郁知寒用继续用刀背轻抚着张嬷嬷的脸颊,嗜血的利器带着凌冽的寒光与刺骨的冰冷。
“走吧?嬷嬷,我们当着老夫人的面交接。”说着看向青玉,青玉心领神会,抱着书架上的一摞账本跟了上来。
当侯府众人还在厅堂与苦苦寻回的新大小姐亲热交谈时,郁知寒就这么直接用刀架着张嬷嬷步履从容,优雅娴静地走了进来。
若不是手上还拿着重刀架在别人脖子上,任谁看了也会称赞说不愧是侯府千金,当真是仪态端庄。
厅堂气氛随之一静。
老侯夫人见自己身边的下人被郁知寒用刀架着进来,惊怒交加:“你想做什么?!还不把刀放下!”
领教过郁知寒厉害的其余众人纷纷默默后退,只有刚认回来的新大小姐茫然地看着郁知寒,惊讶不已。
这位前世端庄优雅的皇后娘娘,怎么会……
侯夫人好心拉着亲女儿往后退了退,低声道:“别理她,那就是个祸害。”
殷沉秀,不对,如今已是郁沉秀,方才和众人交谈的激动之情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前世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汝阳侯府,如今却亲热和蔼地拉着自己嘘寒问暖,这种地位翻转的美妙实在是令她沉醉其中。
直到见到尚且稚嫩的皇后娘娘,前世只是小官夫人,只能在无数朝拜觐见的人海中远远窥见其身型的殷沉秀才又条件反射般感到敬畏。
若不是后来无意中见到皇后芳容,觉得她像是自己早逝兄长,好奇之下调查了一番。
此时的她又怎么可能有勇气站在这里?
郁沉秀看着郁知寒冷凝从容的样子,有些着迷。
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也是这样威风凛凛,高贵优雅。
郁知寒没有理会这些素来与她不和的“亲人”,对原本的真千金也全无好奇之意,若是当真要她关注几分,那也定是因为好奇汝阳侯府这堆烂摊子,这位是不是能应付过来。
郁知寒直直地看着老侯夫人,微笑起来。
“瞧您说的,我哪敢做什么?只是这刁奴实在是可恶,知寒为了老侯爷的名声,这才不得不押着她前来,免得您被欺瞒。
老侯夫人咬牙切齿,当年她就不喜欢郁陈氏生的女儿,一心为侯府生下嫡子的郁陈氏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本以为这丫头命薄,谁知道她居然能得了老侯爷的青眼,被老侯爷亲自教养,死老头子甚至临终的时候,直接越过自己将掌家之权直接交给那个死丫头!
这叫她如何能忍?!
如今既然这死丫头不过是个冒牌货,一切便也该回到正轨了。
郁知寒见老侯夫人不应声也不生气,只示意青玉将账本放到老侯夫人跟前,抬手将重峰往下沉了沉,直直地贴到张嬷嬷脖子上,朗声道:“开宁十七年冬,张嬷嬷伙同府内厨房,将老夫人的燕窝以次充好,虚报五十两纹银有余;开宁十八年三月,张嬷嬷采购老夫人院里过冬煤炭时,低买高报,从中牟利一百两余......”
老夫人不以为意,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是些小钱罢了,这么斤斤计较,简直可笑至极。正想让郁知寒不要再说,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