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的黑暗中。
像溺水,又像在漂浮。
「这次想让我看什么」
她张开嘴,吐出一串无声的气泡,慢悠悠的上升,合拢——然后破裂。
“——”
有谁在笑。
“■a■■”
有谁在呼唤她。
“■■■”
有谁…拉住了她的手。
「谁」
她发问,「要带我去哪里」
“■a■■,■■■■■”
「…谁听得懂啊」
她小小地撇了撇嘴。
「不过算了」
她向后一仰,舒展四肢,在这片寂静中随波而动,「像是天国啊地狱啊星星啊月亮啊…啊,太阳上也不错」
哈哈哈,她开心地咧开嘴,又吐出了一串气泡,「不过很快就会融化吧」
「哪里都可以」
她咀嚼着这句话,带着一种隐秘的期待,又兴奋,又轻佻地把手向前送去,「带我去吧」
“■■”
手上的触感消失了。
然后,黑暗也消失了。
刺目的光炸裂开来,一切都被纯白所吞噬。
她徒劳地遮着眼睛,无处可逃。
“约好了”
有谁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a■■”
——什么…?
“……醒醒………!”
——…等一下、
“……醒醒,凪海!”
——「等………凪…、海?」
……
她睁开了眼睛。
脑袋里像藏了一支坏掉的麦克风,响起一阵又长又凄厉的嗡鸣。
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她微微偏头,一个影子从她面前穿过,‘唰’地拉开窗帘——突然涌入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她不受控制地沁出了生理性泪水,视野一片模糊。
察觉到她的动静,那个影子走了过来,蹲坐在她面前,还拿手晃来晃去。
……看不清。
她抹去泪水,努力地眯起眼。
……红衣服……棕头发………还有…
……红色的、帽子?
似乎不满于她的无动于衷,那个影子突然抓上了她的肩膀,粗鲁地前后摇晃起来。摇得她未能成功启动的大脑又被搅拌了一遍,彻底糊成一片。
“…好晕。”
为什么要被这样折磨,她语气委屈,‘啪’地打开了作恶的手。
‘凶手’收回手,语气比她还委屈:“……喂,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约好了…
约……好了……
啊。
她突然明白了。
鼻尖一片酸涩,一股难以抑制的流泪冲动涌了上来。
身体行动了——在大脑之前。
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紧紧地、紧紧地抱住眼前那个身影,仿佛一松手就会消失那样。
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战栗,她埋在那人颈边,闷闷地开口:“我真的…真的非常……”
“哈——?”
……
………哈?
〉
“凪海——!”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而某个红帽子却迟迟没有出现……这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此见怪不怪的众人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肯定/绝对/一定是还在赖床吧。
针对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的问题,解决方案如下:
“就决定是你了,游城十代!”
“什么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KY克电波,水母克门,对赖床病患者光凪海专用宝O梦游城十代就这样被(不顾个人意愿地)丢出了大师球。
于是游城十代毫无心理负担地闯入了隔壁房间——就和平时一样。
本次事件的主角——迟到的红帽子正卷着被子,在床上蜷成一小团,呼吸急促,睫毛抖个不停——看上去快醒了。
平时神神秘秘不给碰的红色鸭舌帽也被随手放在一边,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先叫醒他吗?还是……
视线在帽子和床间不断跳转,在经历了漫长(长达一秒)的纠结后,十代果断地把手伸向帽子——还用说吗。
机会难得!
等那个红帽子醒来就没办法玩了!
嗯…那个头锤的杀伤力和帽子有关系吗…
十代上下翻看着帽子,到处敲敲打打——哇呜,这个人居然真的在帽子里塞了铁片!
太过分了吧,十代不可置信瞪着帽子,鼓起了脸颊。
怪不得那个头锤这么厉害,这不是作弊吗…!
有这样的‘武器’怎么可能赢得了……要不偷偷换成普通的帽子?可他现在那里去找一顶类似的——问吹雪前辈借顶草帽,染成红色就差不多了…吧…?
呜…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他晃晃脑袋,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把帽子举过头顶,这样的帽子带起来不重吗……
嘀嘀咕咕地把帽子带在了自己头上,十代‘哦’地露出了星星眼,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大小正好,重量也不会太过分,塞了铁片的地方也出人意料的给人一种安全感,就像头盔一样……真不错啊!
……糟糕,忘了正事了!
沉浸在帽子带来的安全感中,十代终于察觉自己忘了来到这里的目的。他匆忙转身面向小红帽,吸气,呼气,大喊:“醒醒,凪海——!”
睫毛颤动的频率更快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棉被虫’往「铁壁的被窝」深处躲去,发出唔唔的不满声。
这种时候就要趁胜追击!
于是他使用魔法卡「光芒冲击」,唰地拉开窗帘,并用更大的音量再喊了一遍:“醒醒…!凪海——!”
‘棉被虫’终于弹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