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走在校道上还在想这个梦。
在梦境里,陆宴在拼命的逃跑,身后像是有人在追她。
她在狭窄肮脏的逼仄巷道中穿行,两旁歪着倒地的垃圾桶,泼洒出一地连绵的污秽。
而身后的脚步越逼越紧,越来越急迫,带着沉重的踏步声,仿佛下一秒那人就要抓住她。
身旁的墙壁高耸直入天际,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宴不顾一切的向前逃,耳畔环绕着江莉的声音却甩不掉,整个灰暗的巷道世界都在以江莉的声音呐喊。
“我们辛辛苦苦……”
“…第三名……”
“………学跆拳道”
“你从小……”
“…跆拳道你学了有什么用?!”
语句是破碎的,断断续续的,却一直像捆绑着她的绳索,陆宴无法甩不开。
身后穷追不舍逼迫着她,那声音紧紧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了,那种窒息感和压迫感,陆宴醒来时都感到心悸。
她像着了魔似的,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控制不住一遍一遍去回想。
她身后跟随着的沉重脚步,耳畔持续的“有什么用”,两旁发出难闻气味的垃圾,看不到头的逼仄路途……陆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无论怎么样都逃不出去!
“你学了……”那道声音愈发尖锐,“有什么用?!”
陆宴彻底受不了了,她眼眶发红,大声喊道:“可我喜欢!”
她记得教练教过的每一个招式,她沉醉于汗水挥洒的自由感。
下一秒陆宴就感觉到有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快崩溃了,是不是被抓住了?
陆宴想保护自己,内心是恐惧而又慌乱的。
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使出全身的气力给了身后的人一个后旋踢。
钟泽晟今天没和贺东他们一起,他刚进校门就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也是一个人的陆宴。
她依旧是安静乖巧的走着,乌黑的长发束成一个清爽的马尾。身段很好看,从背影也能看出来她的气质极佳。
钟泽晟快两步就追上了陆宴,他比陆宴高半个头,垂眸就发现女孩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而且自己这么大个人都站在她旁边了,她还像没感觉似的。
在出神吗?
钟泽晟轻咳了两声,陆宴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钟泽晟慢下来了,落在了她身后,两人的距离在一手臂左右。
“你……”钟泽晟伸手碰了碰陆宴的肩,这一次陆宴倒是有反应,她猛地侧身抬腿踢向了钟泽晟的脸。
钟泽晟学过多年的散打,系统的训练过反应能力,但他无论对谁设防,都没包括面前这个模样纯良的女孩。
她的腿踢过来时钟泽晟顿了会儿,出于本能的往后退,可手臂还是被陆宴踢到了,他立刻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陆宴还没放下的脚腕。
钟泽晟拧着眉,不解的看向陆宴。
陆宴卡起来的刘海散下来了,凌乱的翘在额前,一双好看的眼睛迷茫而惊恐的望向他,眼眶红的可怜。
待陆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视线里出现的便是钟泽晟一张微微皱眉的俊俏面孔。
再看下去,她的脚腕还被钟泽晟温暖干燥的手握着。
陆宴用了用力,把腿抽回来,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她这时才发现周围站了很多看热闹的学生,脸上愈发的羞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陆宴不敢再去看任何人一眼,低下头落荒而逃。
任何事都不能耽误课程,这是江莉的口头禅之一。陆宴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没去多想,只是尽快调整过来后投入了学习之中。
课间陆宴又想起下午和钟泽晟发生的事,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莫名其妙就被……她想着什么时候要和钟泽晟道个歉才好。
晚餐后陆宴回到教室时,班级里还是很吵闹,有些同学把餐带进来吃,边吃边聊着天,喧哗中飘散着不同食物的香味。
他们看到陆宴进来了,不约而同都停住了话头。
班级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陆宴早注意到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和自己稍微熟一点的人就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抿抿唇,当作没看见,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写作业了。
“呃……”
陆宴抬头就看见吴可樱踌躇着坐在了她同桌的位置上。
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问:“怎么了?”
吴可樱一改往日的活泼率真,两手绞着,支吾个不停。
“呃……听说你和……”吴可樱哽咽了一下,艰难的开口,“和和年级老大打架了?”
“啊?”陆宴疑惑,我什么时候和年级老大打过架?
“我就说嘛……不可能是你的!”吴可樱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脯,缓了缓继续说,“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一个叫陆宴的女生和年级老大在教学楼门口打架。”
“一听就很假呀!我们宴宴这么乖……居然还说是亲眼所见!”吴可樱下一步就要狠狠批判如今八卦界的乱象了。
陆宴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年级老大是谁?”
吴可樱惊讶道:“我没和你讲过吗?”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似乎当时讲了一次,但她却把重心全放在贺东身上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补充说:“钟泽晟,你见过的。”
陆宴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
吴可樱看她这样子,感觉大事不妙起来,忙问道:“怎么啦?”
陆宴的神色无法言喻的难看。
“……该不会…是真的吧?”吴可樱还是问出了最让自己难以置信的话。
陆宴没否认。
“我的老天爷!!!”吴可樱简直想不顾形象仰天长啸了。
“整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