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到底算什么。”
他声音哑着,尾音发颤,“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七年前的事,她以为不提起已经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她忘了,他是严听寒,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谢款冬眼睛猛地瞪大,鼻头一酸,喉头发哽,只拼命摇头。
她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滚烫的眼泪滴在严听寒的手上,灼的他心头生疼。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难过的,委屈的,愤怒的,无可奈何的,全部都交织在一起。
仿佛她今天所有积攒下来的情绪都找到了发泄点,扑簌簌的眼泪掉个没完。
严听寒一直都知道,谢款冬是个对自我要求极高的人。
这里的自我要求指的是各方面,都要完美才行。
就算是哭,她也一定是最体面的那一种,安静的落泪。
至少,他以前从没见过她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过。
他看到她别过了脸,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拼命咬着嘴唇,强压着哭声。
眼泪穿过手指缝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落下。
车内充满压抑的呜咽声,过了一会,变成了号啕大哭。
严听寒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多次抬起的手想要安慰她的手又放下。
谢款冬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好像把这几年的眼泪都攒到今天哭了。
哭着哭着就累了,然后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车早就停了。自己身上披着一个纯色毛毯,吊牌还在,应该是新买的。
严听寒就躺在旁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
男人身材高大,比谢款冬印象里的那个少年高了有半个头,缩在这个小小的座椅中躺着显得委屈巴巴。
车内没开灯,凭着外面一点昏暗的灯光,谢款冬凑近能勉强看清他的睡颜。
嗯…这人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挺乖的,和高中没什么两样。
久违的,她对他生出一点心虚和抱歉。
“哎,看够了没?”
男人刚睡醒,声音带着点磁性,懒洋洋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谢款冬对付他这种臭脾气也算是有点心得,直接无视掉他的话,
“这是哪?”谢款冬打开车窗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可能是某个高档小区的停车场。
心中的结论呼之欲出。
“除了我家还能是哪,”他仍然是那副欠欠的口吻,率先打开车门到副驾驶这边把车门打开,
“哎,谢款冬,先说好,”
“我呢,把你带回来单纯是因为你现在这幅样子出去,”他拉长了声音,顿了顿,
“肯定会影响市容市貌。”
谢款冬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竟然无法反驳他。
裙子已经皱的厉害,妆容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花的不成样子。她绝不能忍受自己这样出去见人。
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下去,顺便还从后备箱掏出了她的行李箱,“最近江城可是在评选文明城市,”
“我这是在为城市文明建设添砖加瓦。”
谢款冬就站边上听他瞎扯,也不反驳,也不拆穿他,时不时迎合一声,
她逐渐在这种熟悉的氛围中平静了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事。
当谢款冬站在他家门前看着他开门时,她突然想起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为什么了。
高中的时候,他俩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她那时候性格不算太好,挺冷的,朋友也不多。
他那时候比现在还要恣意狂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说着些不着调的话逗她,说着说着她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