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在一旁静静的看,等我看到正午的光照进月子房,狭小的空间只有婴儿的奶腥味。安逸伴着岁月静静地流淌。
我好像有弟弟了。
我会在一旁静静地等,等到日落西山,能偷偷尝一口母亲的鱼汤。
“吉祥的脸胖了一圈。”母亲会伴着虚弱的笑声。
我是杜吉祥。我的第一声啼哭惊响在00年的冬天,在北方小寨的卫生院出生,听母亲说我出生时脸憋得通红倒是出不了一声的啼哭。接我出世的婆婆嘴里念叨着古怪的语言,为我消除厄运。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我嘴里掏出了塑料手套,我的生命得以绽放。
我要在小寨里上学,孩子们冬天清一色的桃红色棉袄,下身是加棉的花色秋裤。如果看到花色的补丁,孩子们会高兴地向你炫耀,如果有纯色的补丁,孩子们会羞涩的低头。我没穿过带补丁的衣服。下课后,姑娘们会趁着下雪把泥溅到我的衣服上,母亲每每恼怒,时间久了我就穿着带泥的花衣服,少些烦心事。
我的语文和数学老师是一个有50光景的老人,他会永远穿着那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不论是否放晴。宽大的皮夹克冲着空气才能使他显得庞大一些。他会费劲心力,喘着粗气,一遍又一遍的抄写斑黄的教案。
下学后,我将大铜门掩上避免听到父母的争吵声,父亲会儿子儿子的嚷嚷。最后的结局必然是父亲重重的摔大门,房间里只剩下母亲的抽泣声。有时我会掉下些眼泪,但 我也已经慢慢习惯。
弟弟叫杜腾鸿,鸿鸿属蛇,父亲翻遍了我的新华字典和爷爷商议了一周才敲定,看着两双有着深厚裂纹的手在我的字典上摩挲,我会开心的吹出专属夏天的泡泡。母亲告诉我,鹅毛雪的天气,看到家家小孩拿着红灯笼,就急急冲进户口房把我的吉祥取上,她说害怕隔壁家的男娃娃也取了这个词。
有了弟弟,我们生活渐渐景气起来,父亲说干活已经有力量起来了,母亲也可以上得了餐桌。我们搬了家,父亲说要到大城市才有奔头。
苦夏的日子,我们全家上了火车,火车上的人都打开窗子,衣服尽是湿透了。父亲母亲带着一儿一女,驶向了他们所谓的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