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理所当然。
秦慨紧紧皱着眉毛，半天攒起一点儿力气，偏过脑袋来，扯出个毫无感情的假笑，“真没劲儿陪您折腾了，黑爷。”
黑瞎子不理她，伸手往她眼前一盖，吐出两个字——“睡觉。”
于是到许京开着车来接自家老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黑瞎子早在车子开过来时就让明亮的头灯晃醒了，却不动作，一直等到许京走过来掀开遮在车窗上的防水布。
许京只探了个脑袋进来，看看挂着笑跟他对视的黑瞎子，又看看一反常态靠在这人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的老板，莫名觉得尴尬。
“老板，老板？”
许京硬着头皮喊了她几声，一声比一声动静大。
过了半晌，秦慨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的倦怠，虚撑着眼皮盯了许京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冲他说：“走吧，回咱自己车上。”
她边说边开车门，结果脚一沾地又险些瘫倒，被守在旁边的许京结结实实扶住。
黑瞎子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也跟着下了车。
车灯把这片地方照得雪亮，许京一往她身上看就傻了眼，扶着她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怎么搞成这样啊，老板？”
秦慨摆摆手，“下斗嘛，哪回不挂点彩。”
许京一皱眉毛，还想再说点什么，又让自家老板不轻不重地推开。
秦慨自己扶着车站稳，被外头冷风吹得清醒不少，白着一张脸交代他：“车上有老虎钳，去把前后车牌卸下来带走，别的不用管。”
“好。”许京连忙应声。
秦慨拎了副驾驶的背包，一步三晃地挪到回去的车边，回头一看发觉黑瞎子正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于是扶着车门对他笑，“黑爷先请？”
黑瞎子不跟她客气，大剌剌往后排一坐，感慨：“秦老板，你们家怎么净是五菱宏光。”
“——五菱宏光怎么了？”
秦慨习惯性窝在后座，不紧不慢地说：“这玩意儿地方大又皮实，比别的强多了。”
黑瞎子隔着墨镜看她，没往下接茬，倒是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冲她勾了勾手指。
秦慨莫名其妙，凑过去就听见他问：“我说秦老板，这就是你养的小白脸？”
语气暧昧不明，一股流氓劲儿。
这会儿许京刚刚处理完车牌回到车上，冷不丁听见这个，脸蹭一下红了个透，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放屁，这是我伙计。”
秦慨瞪了黑瞎子一眼，又抬高声音冲前边喊：“许京，别理他，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