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初棠同意的瞬间，陈祁然当即侧过身看着她，惊喜之余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小袋子。
看不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却不由自主地猜测这难道是叶初棠给他的礼物？
这个念头令他的内心浮起异样情绪，却又担心失望那样，刻意不主动问起。
就算只有他们两人在场，陈祁然不想自作多情。
在初心集团和基金会的合同签署完毕后，陈祁然的做法也不敢太进取，正巧第二天他临时需要出埠工作，索性接着这个机会考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而且又多了一个给叶初棠带小礼物的借口。
他抓住工作中的空档，兜兜转转逛了附近的商场，最后给她选了一条钻石手链。
很闪，很适合叶初棠。
集团向海外拓展的项目阻塞了很长一段时间，陈祁然近两个月以来不断寻找着突破口，恰好当他与叶初棠真正重逢后，连带着手头上进行的项目都顺利了许多。
他本可不必这么匆忙，但是在项目落实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香港，为的就是可以有一个和她一起跨年的机会。
叶初棠垂眸看向车内，不见司机的身影，再联想到他刚刚才下飞机，问道：“你自己开车过来的吗？”
“嗯。”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回应一件简单不过的事。
她光想想就觉得这种做法有多疲惫，脱口而出问道：“不累吗？”
“不累。”
对陈祁然而言，路途上的困乏哪比得见到叶初棠重要。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稍微侧身朝她示意：“棠棠，上车。”
叶初棠顿了顿，好像圣诞节那天，他也没有这么正式的动作。
她压抑住疯狂上扬的嘴唇，乖乖把安全带扣好，嘟囔道：“这个钟数你能带我去哪……”
“很快就到，不着急。”
明明隐匿在黑暗中，陈祁然却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想象出她此刻撅着嘴的样子。
她便安静下来等着，没再多问。
从叶家豪宅出来后，她感觉到汽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市区，反而是像在往上爬升。
叶初棠好奇地看向窗外，只觉得她距离这座城市越来越远。
直到汽车停稳后，她才确定陈祁然搭着她上了太平山。
陈祁然走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她这才留意到他们抵达的区域是一个私人观景台。
不仅视野开阔，而且设施完善。
她环顾一周后问道：“这里是？”
平时在家里就能俯瞰这座小岛，她不会特意登上太平山顶，反而不太熟悉，只能凭借目光所及的景色判断。
陈祁然站在她的旁边，解释道：“之前一位合作伙伴的私家地方，正好业主去新年旅行，我就干脆借过来了。”
他才刚刚回到香港，飞机不久前才落地，可是在叶初棠面前展露的却像早就有所准备。
算了。
叶初棠还是决定不戳破他。
一边往外围走，一遍问道：“那你是带我来看夜景？”
这个提问让陈祁然无奈地笑了笑，反问道：“没忘记今天是几号吧？”
“没有。”她摇头，这句提问倒是惊醒了她，蓦然想起今晚维港上空会有跨年烟花汇演，也就顿时明白了陈祁然的意图。
突然浮起的想法让她不自在地撇开头，接着听见陈祁然问道：“之前跨年都是怎么过的？”
“有时候和朋友一起过，也有几年是在别的城市，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到新一年了。”被勾起到回忆，她一丝一缕细数着，又看向他问道，“你呢？”
“我？”他指了指自己，笑道，“我自己一个人过。”
叶初棠后知后觉不该这样问，这句回答里藏了多少层意思，恐怕知道陈祁然自己知道。
她还不至于觉得这一切都与她有关系。
距离十二点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里，叶初棠决定要逛一逛这里消磨时间。
她好奇地推开玻璃花房的门，刚往里走感应灯便随即亮起，里面花团锦簇，还有一些市面上极少见到的品种。
叶初棠一转过头就能看见玻璃倒影里的她和陈祁然，两人隔的距离不远，陈祁然好像步步都要紧跟着她。
她当即下定决心，想跟他聊一聊过去。
聊一聊那些她无从知晓的故事。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可以感受到陈祁然不像会愿意主动说起往事，却又在步步朝她逼近。
这一次，好像轮到她抢先开口了。
“陈祁然。”叶初棠转过身去，抬起头看着他，“可以告诉我最开始那几年的事情吗？”
并非不想知道后面的经历，而是这几年就算她刻意逃避掉新闻报刊，与他有关的消息统统知道的差不多。
剩下的，只能等他说出口。
陈祁然下定决心要追上叶初棠的那一刻开始，就考虑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确定剥开那段回忆，对于叶初棠而言是伤害还是和解。
毕竟最初丢下狠话的是他，如今主动回到叶初棠身边的也是他。
好在今晚从她的态度来看，是愿意知道这些过往的。
陈祁然还是象征性地问道：“棠棠想知道什么？”
她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才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吗？”
“当时？”他从心底挖掘出逼着他向前走的那份感觉，重重地吞下一口气，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我很早就意识到不能太理想化的看待我们之间关系，但是你真的太好了，好到我宁可自己失去理智。”
“那一天……”无须他刻意说出日期，他们都心知肚明指的是哪一天，“只是彻底把梦境击碎，我想的是有足够的能力和你在一起，我还担心着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会不原谅我。”
陈祁然不是担心他们之间不能同甘共苦，而是他不希望叶初棠看见苦难。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