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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1 / 1)

秋风凉凉,芳心慵懒,是事可可,任由着心底万种惆怅凌乱,秋天真的回来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应季而归。

自从遇见了许予觞,赵洛殷又变回刚开始一个人在东瑀时的模样,她像一只被摘掉触角的蚂蚁,没有方向感,没有归属,失魂地地躲开密密麻麻的脚步,无数次地幻想许予觞突然出现在人海中的画面。

她比往常更早起,耐心化妆,把头发放下来没有绑马尾,纠结穿哪件看起来更像小少女赵洛殷。

“小少女。”赵洛殷失神地笑了,那是她还没满18岁前,许予觞抓弄她时叫的。

她穿起小短裙,小皮鞋中短袜,走出小区时向便利店门口刻意搜索,等地铁时不停回头,望人群奔忙时心神恍惚,买东西结账时心不在焉…

她慌乱地想着,许予觞,你不再出现了吗。

他出现在小区门口,看到她一身的装扮,会赞美她跟大学时一样好看。陪她坐地铁时把她圈在怀中用身体给她挡住拥挤,睏了的时候让她靠在肩膀上睡觉,穿过人群一眼万年只向她走来,结账时拿出手机用他的付款码,主动帮她提购物袋…

她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有他出现的剧本里。

无论在做什么,她都觉得自己幻听了,第三天时,她更魂不守舍了,手机不离身,躺在床上盯着他的聊天对话框发呆,可,许予觞没有给她发过任何信息。点进去,觞,还有他从未换过的头像,乔丹灌篮的动作,再点进去,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头像下只有三个字,“你在哪”。如果强行解释,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许予觞曾经发了疯地满世界找我,或者,其实这几个字代表不了什么。而她的朋友圈头像下似是在隔空回应他—

“活着”。

电脑里填满密密麻麻数据的Excel表格还有同时运行的操作系统,不断弹跳信息的工作群…

在鼠标上跳动的食指突然没了直觉…她泪奔了,站起来去了12楼的安全出口。

“许予觞,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见你…”

赵洛殷结束工作,经贸大楼外秋雨绵绵,她撑着伞踩着力气,向地铁站走去,疲惫的脸上镶嵌着失落。

刹那间。

赵洛殷的身体像是触电了,浑身麻痹,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俊秀。夜雨朦胧,许予觞身旁是她没见过的女生,纤瘦骨感,冷艳高挑…正迎着赵洛殷的方向走来。赵洛殷瞬间心跳加速,慌乱着转过身逃避眼前的画面。

他们从她身边经过,空气是烟酒味。雨滴打湿了赵洛殷泛白的脸,却无法温润她心里的裂痕。

她倒吸一口凉气使自己尽快清醒,是…许予觞?!她真的好害怕经过他身旁的男人就是他,却又失落不是他。赵洛殷酸涩地笑了,许予觞身旁应该是温柔多情的自己。

淋着雨的南枫城,街角的人群,不同的模样,各色的妆容,在繁华的路口涌动、分流、归途。

晚风是孤独的,吹进了她心里,触碰到了痛处,对于失去和消失,愈发地疼了,结痂的伤口又被割裂,一阵阵头皮发麻,她的妄想只能放在心底继续生根发芽。

她天真的以为偶遇的次数可以不止一次,如果没有刻意,也许他根本不可能会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赵洛殷出了地铁,雨已经停了。沉甸甸地拖着脚步,尽可能使自己从刚才的慌乱中平静下来。经过烧烤店的时候,她停下来,走进去。收银员认出她,把老板叫出来。赵洛殷再次表达了感谢,老板表示,类似那天的情况其实很少,公安局严打这类的治安事件,他请赵洛殷放心,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他,还问赵洛殷要不要吃烧烤,今天免单。赵洛殷其实是想问老板这几天许予觞有没有来过,老板说有,这几天都来。

赵洛殷心怦怦跳,又问都几点来。老板说大概都是这个时间,每次坐半个小时,没喝酒,点的也不多。赵洛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欣喜于他的出现,至少她出现在她的生活圈附近,又落寞于这与她无关。赵洛殷跟年轻收银员加了微信,说,如果他再来,能不能发个信息给她。她说,她还没来得及跟许予觞表达感谢。

然而,她的期待落空了,许予觞没去烧烤店,所以今晚在经贸大楼外看到的人真的是许予觞吗,还是只是像他,她后悔当时转过身逃避,没有仔细看清楚。

之后的两天也没出现。每次下班经过烧烤店,她都忍不住往里看一眼,没有就是没有。

从她主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开始,他们就应该在各自的人生里安好,这不就是她原本的期望吗,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许予觞应该要自由奔放地去闯荡属于他骄傲的人生,哪怕陪着他在黑暗中跌倒站起来的人不是她,哪怕他收获成功喜悦时第一时间分享的人不是她,哪怕陪他走完下半生的人不是她…

赵洛殷清醒了,许予觞才是那个信守承诺、克己复礼的一方,她是虚情假意的透明人,绝情冷漠的陌生人,5年前她就是这么对他的。

人生怎么可能如初见,也许故人心已变,她决定不再继续构想和许予觞相关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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