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地照进房间,洒在睦月银灰色的发丝上,细软的发丝仿佛也在发着淡淡的光芒。睦月靠着墙,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落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上,又仿佛落在过去的时光中。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桌子上摆放着满满的各种书籍和卷轴,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最简单的训练服。在父母离世后,睦月就收起了以前妈妈买的和服和簪花,仿佛这样就可以宣告自己已经长大了。
从实验室被救回来之后,睦月就很难入睡,闭上眼睛都是实验室阴惨惨的光,还有那痛入心扉的实验。后来她慢慢找到了让自己睡着的方法:靠在墙上或者缩进衣柜中。但是今天哪怕靠着墙壁,她都没有一丝睡意,大脑异常的活跃让她有些烦闷,于是睦月拿起刀往院中走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院子里并没有漆黑一片,而是被淡淡的银光所笼罩。睦月拔出刀,随手挽了一个刀花。
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睦月并没有练习高深的刀术,而是一遍又一遍练习最基础的刀法。凉风习习,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轻薄的练功服被汗水浸透,感受到身体的极限,睦月才停下,此时东方已然泛出微白。
睦月收起刀,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新衣服。
由于昨天下午没有去买吃的,睦月只能自己做早餐。熟练地蒸了一份米饭,然后调了一份寿司醋。从冰箱里拿出肉松、黄瓜和番茄酱,把黄瓜切成条状。这时候米饭也好了,混入适当的寿司醋,平铺到紫菜上。最后熟练地把食材组装好,一份美味的寿司就做好了。
“我开动了。”尽管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睦月仍然按照惯例双手合十,表示对食物的珍惜。
吃完饭后睦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学校,而是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的慰灵碑。路上路过山中家的花店时,她进去买了一束鸢尾花。
木叶的慰灵碑总是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这里埋葬着忍者们的家人、好友......无论是忍战还是平常的任务,总有人为了木叶牺牲,而睦月的父母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怔怔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睦月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时隔三年,她终于有勇气面对他们的死讯。不同于年幼时的歇斯底里,而今的睦月已经懂得了死亡的含义。尽管母亲告诉过她,他们总会在时间的尽头相遇,但是在相遇前的漫长时光中,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面对着世界的苦难,再无遮风避雨之处。
把鸢尾花束放到母亲的墓碑前,睦月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我已经上忍校了,不用担心,我很好。”
接下来睦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不想告诉父母木叶对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想说自己而今孤生一人,无牵无挂。于是她就沉默地站着,仿佛守着自己的世界。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在天上,睦月才挪动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知道没有回应,睦月仍然会在家门口轻声说一句:“我回来了。”每当彻也说这句话时,睦月总会扑到他身上,闹着要爸爸抱抱,而奈绪则是微笑着回一句“欢迎回来”。
睦月觉得自己状态不太正常,从慰灵碑回来后就昏昏沉沉的,看了一会儿封印术卷轴后更是头疼欲裂。
“也许是生病了吧。”她这样想,“妈妈说过生病了要吃药,不吃药可能会死掉。如果死掉了会见到爸爸妈妈吗?”
不正常的嫣红浮现在她脸上,平常淡粉色的唇更是淡到苍白,放弃挣扎的睦月躺在地板上,眼睛里带着迷蒙的光芒。
“哪怕就这样死掉也没关系吧。”随着眼皮越来越重,睦月终于抵挡不住,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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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今天的夕阳如同血色一样红,睦月从地板上坐起来,揉了揉僵硬地肩膀。随着身体慢慢复苏,睦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扶着墙打开医药箱。
医药箱是很久之前妈妈整理的,睦月慢慢翻着药箱,却发现里面的退烧药已经没有了。
“真糟糕啊。”睦月心里想着,“这个身体状况的话,撑不到去医院可能就会倒在半路上了吧。”
“五十岚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睦月疑惑地看着门口,脑子里回想着可能来找她的人,但是没找到和这个声音相符的主人。
但是很显然睦月没有力气去开门,她虚弱地靠在床边,盘算应该如何穿过门廊去开门。
来人没听到回声,仿佛已经离开了。睦月也不再抱希望,她蜷缩在床边,静静地坐着。
宇智波凌风看到的是一个很惨烈的现场:医药箱被打翻在地上,他那日常沉默寡言但是实力高强的同学半昏迷在床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要帮忙吗?”憋了半晌,凌风吐出了这句话。
已经完全没体力的睦月小幅度点点头,然后又一次彻底昏了过去。
不管凌风内心多复杂,但是面对同学的状况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等你好了欠我一份甘栗甘的甜品哦,要大份双倍糖的那种。”凌风一边背起睦月,一边嘟嘟囔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还好忍者的孩子们都从小锻炼体力强于普通人,不然凌风还真难把睦月背到医院。
“你可真重啊五十岚,一份甜品我太亏了,再加一份烤肉好了。”急救室门口喘着粗气的宇智波凌风继续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