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太太这么买东西,莫名觉得很有意思,付闻樱认认真真挑选衣物时,顾白月总是控制不住联想到一个段子,没错,就是那个有钱人吃饭懒得看菜单,直接“炒一本”的趣话。
唔,若说别人是“炒一本”,那我们付女士就是“买一本”,主打的就是一个壕无人性。
这也就罢了,类似情景经常在孟家上演,付闻樱女士另类消费方式,顾白月也早就司空见惯,让她惊讶的是茶几两旁沙发上,一左一右陪坐着两个人,分别是肖亦骁和……付泽生?
他怎么在这里?
“妈妈。”
两人双双向付闻樱点头问好,他们的规矩是同一人所教,十分默契协调,就连颔首的弧度都相差无几。
付闻樱淡淡道:“舍得回来啦?”
顾白月暗道不好,付女士今天似乎心情欠佳,不知道是谁冒犯了她老人家,在这风口浪尖上叫他们回来,万一哥哥收不住性子,大过年的母子两人再杠起来。
她悄悄向肖亦骁抛了个充满问号的眼神,示意他:怎么了这是?
肖亦骁撇嘴,不动声色地竖起一根手指,往二楼许沁房间点了点,又用食中二指交替向前,模仿小人跑路状,用口型提醒她:嗨,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许沁为了一碗白粥跟人跑了,你们等会小心惹火烧身!
顾白月回了个OK。
付闻樱将顾白月唤到身边坐,又给她引荐付泽生:“这是妈妈堂哥家的孩子,你们上次应该在春上春见过的,按照辈分,皎皎应该叫阿生表哥。”
原来是付女士的堂侄儿啊,这么说是跟哥哥有一点点血缘关系,那两三分相似之处也就合情合理了,这一点顾白月早就从两人姓氏中窥见端倪,倒不觉得十分意外。
顾白月礼貌微笑:“表哥好。”她怀疑自己正在拍武侠片,饰演的还是那位明眸皓齿,倾国倾城的神仙姐姐王语嫣。
付泽生温润而笑:“皎皎你好。”又跟对面的孟宴臣打招呼,“大哥回来了?”
孟宴臣平淡地嗯了一声,他跟肖亦骁坐在一块,同付泽生分列两边,宛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付闻樱笑着对顾白月道:“演出服做好了,你表哥千里迢迢亲自给皎皎送来的,还自掏腰包送了你好几件衣服做新年礼物,都放在房间里,皎皎快去穿上试一试!”
顾白月今年有幸收到央视邀请,在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一场三分半钟的独舞,为此特意向春上春下单,预订了一款高档舞蹈裙,毕竟她身上背着春上春的代言签约,有好处总要先考虑自己人。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试穿轻薄飘逸的舞蹈裙,尤其是还有并不熟稔的付泽生在场,顾白月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推辞道:“妈妈,不用了吧,我相信春上春这个品牌……”
付闻樱推了她一下:“你表哥来都来了,有不合适的地方刚好让他帮忙修改,你这孩子害什么羞?”
顾白月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楼上换衣服,实话实话,这舞蹈裙当真是极为美丽,薄若蝉翼,如梦似幻,不愧是名家出品。
她提着裙摆,沿排了湘妃竹的旋转楼梯,一阶阶,一步步,亭亭而下,轻巧得像一抹皎洁月光,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抿唇一笑。
裙子是月白和胭脂红渐变色,腰肢纤纤,不足一握,束着锦绣海棠纹封带,裙角却层层叠叠,烟雾一般缥缈,正式演出时还要配合长长的水袖。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付闻樱很满意:“不错不错,到时候我们皎皎肯定能技惊四座,艳压群芳。”
她虽然不喜欢女儿抛头露面,辛辛苦苦,又是演出,又是拍戏,天天三餐不继的,但既然皎皎执意如此,做父母的似乎也只有妥协的余地,甚至还有心捧场:“我跟你爸爸商量好了,带着你哥哥一起到现场看皎皎表演,为你加油助阵,哦,阿生也去,你表哥今年在我们家过年。”
“谢谢妈妈。”顾白月坐过去蹭着付女士撒娇。
付闻樱别有深意地拍了拍顾白月手背,“阿生对这边不熟悉,皎皎有空带你表哥出去走走。宴臣留在家里,你郑伯伯要带着青青来作客。”
肖亦骁暗中抽了一口冷气,鬼鬼祟祟地瞥孟宴臣的反应:好嘛,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不是我说,付阿姨这是奏嘛啊……
好在顾白月隐约猜到了付闻樱的意图,她心底咯噔一跳,面上不露声色,笑眯眯地抱着付闻樱耍无赖,“妈妈是嫌皎皎烦人了吗?哎呀,皎皎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天天待在家里,跟哥哥一起陪着爸爸妈妈,好不好嘛?”
孟宴臣适时接口:“妈妈不是经常埋怨我们只顾着忙工作,不在家尽孝吗?既然是过年,还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团聚最重要吧。”
付闻樱轻轻在顾白月背上拍了一巴掌,眼睛却是盯向孟宴臣:“别胡闹,倘若你们兄妹两人天天守在家里,做一辈子单身汉老姑娘,难道名声很好听吗?”
上一代人自小接受传统教育,最是重视颜面,若是真闹出一点惊天绯闻,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家里出一个为了野男人要死要活的许沁,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吗?
正因为孩子们年轻不懂事,做父母的才更要眼明心亮,他们被人戳脊梁骨是小事,左右也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可是她的一双儿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诟病。
有时候流言蜚语能杀人于无形,前一段顾白月在网上遭黑粉谩骂泼脏水,给素来体面的付闻樱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那些话说得实在太难听了……
无凭无据时尚且如此,万一兄妹两人当真有点什么,让人捕风捉影传了出去,他们还活不活?
孟宴臣意有所指:“现在社会进步了,大家观念也开放,一辈子不婚不育的人有的是,不独我们两人如此,妈妈不要杞人忧天。”
这就有软语交锋的意味了。
“你究竟是想说我杞人忧天,还是指责我坐井观天?”
付闻樱冷笑,一时气恼说了狠话,也是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她没那么多顾忌:“你现在主意大得很,调整公司架构,开设新项目,瞒着你爸爸先斩后奏,你想干什么?如果这是对手公司故意激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