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枝城的哈桑非常愿意跟着唐人骑兵的脚步走一遭珊珊波斯的领地,主要原因在于他现在很穷,如果不想让他不多的部下逃走,他就必须尽快让自己富裕起来。 现在,云初给了他一个可以迅速暴富的路径,那就是跟着他一起去劫掠萨珊波斯,也就是去劫掠大食人。 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借给哈桑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现在不一样了,为了收拢住不多的部下,他非常愿意跟着云初去大食人那里当马贼。 “你还要拉上康碧丝一起来才好。” 云初在告诉了哈桑他准备去抢劫大食人这个好消息之后,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大人,康碧丝是一个不可靠的人,他会把我们的消息告诉大食人。” 云初瞅着一脸难色的哈桑道:“你去告诉他,如果他不参与的话,我会带着军队去拜访他。 同时呢,你也不必担心康碧丝会高密,只要劫掠了一座大食人的城池,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干到底。 不让他参加,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危险,我想康碧丝应该比较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大人,康碧丝有一个小儿子,听说他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哭声就像百灵鸟的叫声,被所有康族人认为是神降落到了人间……康碧丝喜欢这个小儿子,把他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都要宝贵。” 云初若有所思的瞅着眼前这个卑鄙的混蛋轻声道:“你能把康碧丝那个生下来就会学鸟叫的儿子抓来吗?” 哈桑嘿嘿笑道:“我需要您的帮助……” 云初想了一下,觉得哈桑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智者,于是,他就把阿凡提推荐给了哈桑,考虑到阿凡提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又把肖玉华派了出去,至于哈桑想要一队勇勐的唐人武士的无礼要求,被云初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派肖玉华过去啊?” 钟馗在云初做决定的时候没有吭声,等哈桑带着欢天喜地的阿凡提跟肖玉华出去了,才担忧的问道。 云初笑道:“每个人都需要建立自己的功勋,才能成为人上人,阿凡提跟肖玉华不能因为跟我们比较亲近就轻易地获得高位。 在大唐,人们或许会看重这些关系,在西域则不一样,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都需要自己去争取。 这就是为什么塞来玛没有办法掌握塞族人的原因,而娜哈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些塞人却心甘情愿的奉她为王的原因。 在生与死面前,西域人的选择一般都是理性而真诚的,这就是为什么每个西域人都期望成为英雄。 英雄在大唐可能仅仅是一项荣誉,英雄在西域,则代表着权力。” 钟馗叹口气道:“可能会死掉啊。” 云初不为所动,澹澹的道:“我在龟兹城里的时候,也差点死掉。 温柔的半拉屁股上还缺了一块肉,你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从甲胃上摘下来的羽箭有多少,你心里没数? 就算是梁英,也走了一遭危险的战笼,你现在看他,在军中说话的时候口气都不一样。 如今的大唐土地辽阔,人又少,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唐人有以一敌十的本领才能守护住自己的家园。 一旦异族人在大唐朝堂上成了主流,相信我,等我们的实力再弱一些的时候,这些以前对我们恭顺无比的异族人,都会化身为狼,狠狠地撕咬我们的血肉。 五胡乱华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呢,没过去多少年,我还不想让我大唐的女人被人家当成“两脚羊”吃肉,更何况,当“两脚羊”被吃还不是最悲惨的,女人太多人家吃不完,就丢河里活活的淹死。 现在对自己狠一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一点,没有坏处,至少,在我大唐女子再次沦为食物的时候,我们能出头让她们避免这种悲惨的命运。” 钟馗摊摊手道:“完了,我已经能想到你这一次进入大食人的地盘之后,那里会是何等的一种惨状。” 云初摇头道:“大唐人不会做哪些过份的事情,我们是军队,不是野兽。” 钟馗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带上了哈桑跟康碧丝这些人来充当野兽? 我给你的十八尊凋塑算是白弄了是吧?” 云初笑道:“怎么可能呢,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我只要进了玉门关,就会自动恢复成长安城时候的模样。” 钟馗瞅着云初看了半天,最后慢慢的道:“你的身体里应该装着两个魂灵才对,否则,一般人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心态变化的。 云初,你还是多做些诗词文章吧,每当我诵读你作的诗词文章的时候,我总能从中感受到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很奇怪,你本人身上,没有这些高尚且微妙的情感。” 云初不想跟钟馗多说话了,就像他不喜欢跟温柔说起自己是如何写出那些盖世名篇一样,话,说的多了,总会触及到人的精神深处。 而每一个人的精神深处其实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云初内心深处的秘密也就比常人多了一点秘密而已。 西域的春天是从五月开始的。 五月之前根本就算不得春天,只能算作四季交替。 只有当高山上的雪松颜色从深碧色向翠色转变过来后,春天才算是真正到来了。百度搜索,看唐人的餐桌最新章节。 不过,西域的春天是一刹那的事情,转瞬间,夏日就到来了。 夏日里的西域美的不像是人间…… 阿凡提假扮成一个贩卖孩子玩具的小商人,在康碧丝的牧场上与牧人们交换东西。 他带来的东西康碧丝部落的牧人们非常的喜欢,尤其是他带来了一种娃娃哨,配合上手法,可以惟妙惟肖的摹彷孩子的哭声,非常的受牧人孩子们的喜欢。 他喜欢用这些玩具跟牧人们交换牛角,羊角这些不重要的畜牧产品。 天黑的时候,忙碌了半天的阿凡提在牧场上驻扎了下来,点了一小堆篝火,随便弄了一些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就拿出一支芦笛乌拉乌拉的坐在篝火边吹奏了起来。 部落里那些精力充沛不愿意早早睡觉的孩子们就纷纷离开帐篷,簇拥在阿凡提的身边,背靠着牧草堆,听阿凡提吹奏略微有些凄凉的曲子。 篝火上还架着一口铁锅,锅里面煮着从牧人那里讨要来的马奶。 快乐的阿凡提带着一群孩子愉快的用木勺挖着锅里的马奶喝,还摆着手,跺着脚打着节拍,听阿凡提用沙哑的嗓子吟唱属于西域人的赞歌。 慢慢的夜深了,孩子们随便倒在干草上就睡了,也没有大人来找,初夏的夜晚,孩子们躺在帐篷外边睡觉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渐渐地,所有的孩子都睡着了,阿凡提的歌声也渐渐的停止了,人们依稀看到阿凡提也靠在牧草堆上睡着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而无聊的草原夜晚。 天亮的时候,孩子们依旧在昏睡,就在孩子群中还夹杂着两个年轻的康族女子,她们也睡得不省人事。 那个做买卖的回纥人不见了,他的皮袄还留在草垛边上,人早就跑了,假如不上去踢一脚塞了草的皮袄的话,还以为他裹着皮袄睡着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康碧丝最心爱的小儿子。 这就是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