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莜?”
忽的瞥见了甲板上一晃而过的红色身影,纪如烟疑心自己看错了,克制不住地追上前。
海面起了凉风,掀翻了一层一层的海浪,裹挟着浓密的泡沫。
海岸线的热带树林在暗色的天幕中影影绰绰,愈发显得诡谲。
“文小姐,夜里凉,怎么出来了?”
文莜打量着眼前的黄发男子,皱了皱眉。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林旭。待会儿我要上台弹琴。”
黄发男子一手扶着衣襟,一手贴着后腰,双腿一前一后交叠,缓缓弯腰,优雅的示意。
看着男子摊开的右手掌心,文莜脑海里只晃过之前那场拍卖会上这货的手被绷带缠勒成猪蹄的样子。
红唇一撇,没有再给多余目光,文莜踩着虚浮的步伐,兀自绕开他。
黄发男子见状,勾唇,饶有兴致的望着她袅娜的背影,一双眼睛弯成了两道桥。
“林老师,快轮到你候场了。”
止住脚步,林旭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宴会厅。
海风吹得恣意,爬了两层楼,醉意再次漫上来时,文莜强忍着恶寒,艰难地摸索着三楼休息室的门。
“文莜。”
一个不悦的女声冷不丁响起。
文莜没有回头,门已经解锁,只要转动门把手,就能进到她的专属休息室。
“刚刚在负层储藏间那里拉琴的人,是你吧。”夹杂着嘲讽的意味,女人的笑声毫不掩饰。
“你现在光鲜亮丽得很,高中的时候还不是为了钱到处打工,听说……你连大学都没读完……呵……”
一把拧开门把手,文莜回头,淡淡扫了眼正笑得肆无忌惮的纪如烟,幽幽启唇:“口无遮拦,被人甩了以后还没点数?”
笑容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僵住,纪如烟往后退了退,脸色煞白,压低了声音,“你,你都听见了?”
“自取其辱。”嘴角一哂,文莜毫不犹豫关门,“啪嗒!”
本想报复文莜上次在卫家老宅的酒会上的羞辱,没想到这回依旧碰了一鼻子灰,看着眼前骤然紧闭的VIP休息室的门,纪如烟气得直跺脚。
一扭头,穿着制服的三个保镖快步上楼来。
纪如烟面部扭曲,敢怒不敢言,踉踉跄跄被赶下楼。
“嗡——”
划开手机,文莜揉着太阳穴,头隐隐作痛。
“文总,对不起,这次音乐会的确有给临安的w先生发了邀请函,至于他是否出席,主办方那边还没有回复……”
“知道了。”文莜轻应,挂断了电话。
丢掉手机,她屈膝缩在沙发上,歪了歪脑袋头,难受的皱紧眉头。
“嗡——嗡——”
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又一次振动起来,屏幕闪烁着一串电话号码。
斜瘫在沙发上,文莜半眯着眼,伸臂,没有力气捞起手机,指尖探了探,划开接听键,低低喘息:“送点醒酒药上来。”
电话里久久没有回应。
她偏头,看到了已然息屏的手机屏幕。
再度闭上眼,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腹部一阵抽疼,文莜费力咬唇,强逼着自己起身。
门总算被打开。
卫绗舒了一口气。
但看到眼前人时,一口气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袋子里的醒酒药包装盒散落在地,卫绗顾不上其它,迅速伸手捞起冷汗涔涔脸色惨白的红裙女子。
一路放轻了脚步,抱着她,弯腰小心将她放置在沙发上躺平,卫绗暗叹,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找到随行医生的电话号码,忽的感受到背后一股抓力。
他警觉地转身,一个没站稳,跌落在沙发上,下一秒,那抹红色的身影便覆了上来。
脑海中警铃大作,卫绗瞪大眼,用力地抓握手机,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绷紧。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诡异的发展。
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卫绗紧紧抿唇,准备推开她起身时,目光却不可控制的停留在她微启的红唇上……
指尖微顿,他竟有些心猿意马。
“呕——”
脱下染了脏污的西装外套,卫绗勾唇,冷笑,他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
拨通了随行医生团队的电话,很快上门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医生。
一点一点地解开衬衫纽扣,卫绗的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扭头。
身后的女医生的眼神里充满着鄙夷。
卫绗叹气。
这位女士,请不要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吧。
金发碧眼的女医生起身,看了眼沙发上昏睡的女子,又扫了眼衬衫脱到一半又重新系好纽扣的卫绗,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卫绗看了眼自己白衬衫上的污渍,无奈,背过身去。
女医生这才放心弯腰,帮忙沙发上的女子换好睡袍,挂好点滴,叮嘱了一些酒精过敏的注意事项,留下了一些药后离开。
文莜是被海浪声吵醒的。
她看了眼身上的睡袍,疑惑,不由得蹙眉。
发呆了两秒,下床,趿拉着拖鞋,她走到了沙发前,脚步倏然一顿。
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过敏药物包装盒上。
摘下上面的便利贴。
文莜一眼认出了上面隽永有力的字迹。
把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文莜眼中尽是一片漠然。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指尖刚触及门把手,脑海里便浮现了男人的西装,还有白衬衫……
文莜扶额,只觉得心焦气燥,一阵郁结。
小刘端着热好的三明治和皮蛋瘦肉粥,惴惴不安的觑着眼前阴沉着脸的老板。
知道自家老板吃不惯这边特供的早餐,她一大早就让人从岛上买了这两样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