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霜,挤了一点在手背,她细细闻了闻,嗯,是青柠味的。
卫绗撇唇,“因为你不在。”
略酸的味道。
“怎么,你是小宝宝吗?上培训班还需要妈妈陪?”
“是姐姐啊……”
“大你一个星期的姐姐?”支着下巴,文莜缓缓勾起唇角,眸中含了些戏谑。
卫绗一噎,他仔细回忆着助理杨交给自己的资料。
的确,只大了自己一个星期。
自己和她当时在同一所高中。
正因为差了一个星期,一月份出生的自己,比抓住十二月尾巴出生的文莜晚了一届入学。
“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忍不住垂头,还有些丧气。
“我从来不开玩笑。”
他倏地抬头,对上了她严肃的脸,心下一跳。
“说吧,为什么来找我?”她又问。 “我,我刚好路过。”避开她有些锐利仿佛下一刻就能看穿人心的眸子,他低声回答。
“撒谎。”
她冷脸,毫不留情地揭穿。
是啊。他这几天来一直在找她。青年低头,心虚得一直盯着石桌上的那支护手霜。
“为什么?”她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
“担心你。”青年的声音闷闷的。
“什么?”
“怕你会想不开。”青年抬头,一双丹凤眸里尽是执着,他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因为什么?网络暴力?”
青年紧紧抿唇,一时间难以回答。
文莜掩唇,不住的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青年的神情颇为复杂。
“你根本不了解我。”文莜淡淡启唇,注视着青年时,眼神也是淡淡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青年磨着后槽牙,只觉得眼下的情况有点让人头疼。
摇了摇头,文莜轻叹:“也对,这也并不是你的工作范围。”
说罢,她起身。
手腕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住。
她扭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从现在开始,如果你给我机会了解的话……”
文莜淡定的一根根拨开他的手指头,“不早了,该洗洗睡了。”
“文莜!你在怕什么?”
走下台阶,不管后面的人如何喊,文莜始终没有回头。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逼近。
文莜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树林小径光线幽暗,仅仅只有月光渗漏了下来,却将青年白玉般的侧脸照得发亮,好看得让人心神摇晃。
“卫绗,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不。”
一阵凉风掠过发梢,文莜抱臂,挑衅地勾唇:“我会和别人结婚。”
果不其然,他沉默了。
心下一涩,文莜敛眸,转身要走。
“你会和谁结婚?”青年回过神,追问。
和谁么?
文莜抬头,看着密林上空被切割成四分五裂的月亮。
文莜!你老大不小了就算再和家里怄气,也要规划好你的后半生!如果要决定结婚,挑的男人也要是最优秀的,你时刻都要记住,不管你在哪里,你都姓文,要找就找配得上我们文家的!
这点,你妹妹文奈就记得很清楚。
好好跟你妹妹学学。
文家有文奈一个就够了。
她可有可无。
从高中那会儿就是了。
那时候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总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你甘心就这样把未来交给别人?”
青年一步步迫近那个瘦削的背影。婆娑的月影与树影渐渐扑朔迷离。
她会和谁结婚?她会嫁给闻铭么?
思及如此,卫绗丹凤眸中如同风暴席卷,迅速染上了一阵阴翳。
“我没有期待过有未来。”在遇见他之前。
过好今天的生活都很难了,谁有空管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人啊,总是想做自己的救主。
到头来,却发现,连肚子饿不饿都不能控制。更甚一步,就连眼皮跳一跳都不可控制。
心比天高,渺小却又不可一世。
可悲的人类。
“你接下来要过的生活,就是找个人结婚吗?”青年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沉声质问。
“不用你管。”
吼完,文莜加快脚步,好不容易逃离了压抑诡异的树林,她低头,扫了眼地上被路灯拖长的另外一道黑影,猝然顿住脚步,她低声喝斥:“卫绗,不要再来招惹我。”
“谁可以招惹?那个闻铭么?”
“那个早就和星际合作,为了达成节目效果,强迫着你接下那次采访然后让你被全网网暴的男人?”
“那个你称作老师的男人?”
“那个爱穿白衬衫的斯文败类?”
他不值得。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文莜冷下脸,打断了他一连串的质疑。
一听这话,卫绗抿唇,乖乖噤声。
是啊,他自己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了达到目的,他也曾不择手段。
他和闻铭,彼此彼此。
“呵。”她嘴角一哂,准备抬步上楼。
“笑什么?”
“胆子真小。”文莜扭头,瞟了他一眼,低低的嗤笑。
青年皱眉,疑惑地凝视着她。
“敢不敢?”
“什么?”
“和我结婚。”
结婚。
和她……
青年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着青年平静的脸,文莜心下早就乱作一阵乱麻,眼中是等了片刻的不耐烦,而后,是沉寂的失望。
看吧,他终归还是怕了。
文莜恢复冷脸,转身,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