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箫牧面色铁青的将赵静姗丢给她的婢女,夺过青均手中的披风紧紧裹着梨元香。
“若要救人,青林青均就在此处,何须你下水?”箫牧将人横抱起来,“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梨元香摆了摆手:“我凫水可厉害了,没事。”
她说罢看向地上的赵静姗说了句:“马车上有干净的衣裙,麻烦青均取来一套给赵姑娘送过去吧?”
箫牧冷声道:“取两套。”
今日正好降温,池水自然也降了几个度,赵静姗又惊又吓这会儿已经是迷迷糊糊了,只隐约听到一个女声轻轻柔柔地说道:“给赵姑娘也准备一间厢房吧。”
*
回府后,梨元香便再无这份淡定。老天无眼,怎的救了人她还病了?
梨元香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眼眶烧的都有些发热,可偏偏太医叮嘱一定要捂着被子发些汗才行,眼下更是热的全身汗津津的。
门口响动传来,箫牧冷着脸端着药碗走进。
一声不吭地将药碗放到床边桌子上,箫牧动作轻缓的将梨元香扶坐起来,重新端起碗一勺一勺极有耐心的喂药。
动作体贴周到,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真苦。
梨元香皱了皱眉头。
喝完了药箫牧不知从哪掏出一包蜜饯放到她手里,端起碗又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梨元香:……
这人不在她耳边叭叭怎么还有些不适应呢?
自昨日从普华寺回来箫牧就再没同她说过话,但药却是一碗不落地送来,真是……像头倔驴。
梨元香拈起一粒蜜饯放到嘴里,瞬间缓解了满腔的苦涩,她低头抠着手指嘟起嘴。
她也不想生病啊……可要是赵姑娘真的淹死在莲花池,那赵家事后知道真相,必定会狠狠参他一本,他本就脾气不好爱得罪人,一旦事发那些政敌还不一拥而上?
真是狗咬吕洞宾!
梨元香恨恨地锤了一下被褥,翻身躺下。
半晌又下床穿鞋,罢了,去哄哄吧,谁叫他是自己的靠山呢,不能跟靠山一般见识。
“王爷,您吃点东西吧?”
章伯端着饭食立在书房外低声劝道:“王爷,青林已去领罚了,您纵是生气也不该饿着自己啊。”
箫牧手下的笔未停,依稀可见《书生巧传》四个大字,他闻言攥了攥笔,他不气旁人,唯气自己。
天晓得他看到梨元香纵身跃入莲花池时心下有多慌,若她因此事出了意外,他真是万死也无法原谅自己。
为何重活一世还不能学的聪明一点?
“砰”的一声,书案应声而裂,怪他对香香还不够好,才使得是个人都想欺负她一下,既如此,就该让那些人以后见到香香都要伏低才对!
梨元香听到屋内的声响忍不住收回了脚。
这般生气?那她可不敢进去了。
“见过王妃。”章伯担忧道,“太医嘱咐您要好好养病,王妃怎的起身了?”
梨元香偷偷指了指书房,低声道:“还气着呢?”
章伯点头,声音大了些:“王妃,外头风大,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王爷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出……”
吱呀~,话未说完,门开了。
箫牧拖下外衣罩到梨元香身上,眼中满是血丝:“快进屋去。”
章伯见状低头笑了笑,寻了个空隙将饭食放下,忙退了出去。
“王爷,昨日确实是我莽撞了,您别生气了。”
箫牧闻言心下疼惜更重,将人拥到怀里:“香香……”
梨元香身子僵了僵,怎、怎的又哭了?
她什么也没做啊!
“王、王爷,我听青均说您已一天没用膳了?”
箫牧在梨元香肩上蹭了蹭,抬头道:“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本就不是什么大病,没事的。”
“以后不可这般。”箫牧拉起她的手握在手里,“无论何时何地,须得保全你自己才好。”
梨元香抿唇点头,心下想的却是:这不还是他干的好事么,若不是他要把人家扔下去,她自然也不必吃这一遭苦。
她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菜递给箫牧,对他眨了眨眼。
最终,战王爷还是没舍得让梨元香喂自己,而是从内室拿了条毯子让她躺在榻上看着自己用膳。
而来哄人的梨元香,收获了十册《书生巧传》。
外面天色已是昏暗,将梨元香送回房间,箫牧快马加鞭进了宫。
宫门已近下钥时分,可这些破规矩对箫牧从不管用。
“不成,若不寻个身份,她怎堪配你?”德祐帝蹙眉,烛火映的他面色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箫牧端端正正地跪在殿下:“若真想给个身份,便封为郡主,公主更好。”
“胡闹!”德祐帝猛地站了起来,“大梁从未有过给戏子品阶的事,公主?你可知公主代表了什么?若将她封为公主,你日后便再无可能……”
“陛下。”箫牧抬头直视他,“陛下心中所想之事,臣从未考虑过。”
德祐帝深吸一口气:“为了一个女人,你竟说出这般话!”
“于陛下而言,后宫所有妃嫔皆是某个女人罢了。”箫牧眼中暗含讥讽,“可于臣而言,香香不仅是一个女人,她是我心悦的人。”
他盯着德祐帝加了一句:“心悦至极。所以,容不得任何一人将她欺负了去。”
德祐帝攥紧拳头,眼中光芒缓缓暗淡,瘫坐在龙椅上。
半晌,他无力摆了摆手:“去吧,如你所愿。”
第二日,一道圣旨惊了京中所有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梨元香,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深得朕心,特封为和硕郡主,赐良田千顷,黄金万两,食邑一千五百户,享公主之尊,钦此。”
里面的每个字梨元香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