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梨元香觉得白夫人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似的，直到用午膳时还红着眼眶。
她挽着白夫人安慰：“天气寒，可不能再哭了，等用了午膳咱们回郡主府，院子都收拾好了，咱们家人多也能住下。”
白夫人疑惑：“郡主府？”
梨元香轻声笑着解释：“之前有人想欺负我，王爷便给我求了个封赏。”
白贯夫妇同时看向箫牧。
箫牧挺直了背，别扭地勾了勾嘴角。
白夫人低声问梨元香：“王府里可还有其他女人么？”
梨元香笑出声，看了箫牧一眼：“他不敢。”
箫牧点头：“甚是。”
白家人：……
倒是……没有传言那般脾气不好。
除夕宮宴，梨元香原想着在府中陪白家人，谁知白贯竟从怀中掏出了一册帖子。
白夫人在一旁解释：“每年宫中都会来人相请，今年既在京中，便一同去吧。”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皇宫而去。
梨元香与一旁的箫牧咬耳朵：“我已与白夫人说清楚了，日后可暗自往来，倒不会堕了白家清名。”
箫牧伸手抚了抚她的背，眼神略过白贯。
他瞧着……白家不像不想认人的模样。
箫牧启唇与梨元香一般轻声道：“都听你的。”
白家两兄弟与白三姑娘看着两人姿态亲昵，眼都要嫉妒红了，明明是他们的妹妹……
他们三人互相给了个眼神后，都紧紧跟在箫牧两人身后。
被背后三双六只眼盯着，箫牧忽觉搂着梨元香的手臂有些僵硬，顿了顿，缓缓放了下来。
梨元香抿唇失笑，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白家三个孩子皆不认生，种萝卜似的站在梨元香的马车旁，眼瞧着是想与她同乘。
梨元香看了看箫牧：“将他们抱上来呀？”
箫牧：……
上了马车后，三个娃娃好奇地盯着梨元香，梨元香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陶罐，打开罐子便闻见一阵甜香。
“是薄荷糖！”
梨元香笑着点头，将糖罐子递过去：“喜欢吗？”
“谢谢小姑姑！”
梨元香也捏了块糖放进嘴里，提醒道：“在人前别这般叫。”
三郎疑惑：“为何？你不是我们小姑姑吗？”
梨元香思索片刻回道：“应当是，但不能叫旁人知晓。”
她抬手拍了拍几个娃娃的脑袋，眼里闪过羡慕。
众人出发的晚，到宮宴时已然天显暮色。
德祐帝眼见，刚到殿上便瞧见了白贯。
他疑是自己看错了，又瞧了一眼，竟真是白贯。
德祐帝朗声道：“白贯？”
白贯拱手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免礼。”德祐帝哭笑不得，“怎得未听到消息？”
白贯少时进京求学，他们还曾一同讨论过文章，原以为他登基后白贯能成他一大助力，谁知这厮竟转头回乡教书去了。
“回陛下，草民来京本为寻亲，哪里好叨扰陛下。”
箫牧见身旁的梨元香缓缓低下了头，不禁覆上她的手。
德祐帝摆手叫白贯入座，好奇：“寻什么亲？”
“草民有一幺女幼年走时，前阵子得了消息，便匆匆赶来。”白贯说罢侧头看梨元香伸手，“囡囡，来与陛下见礼。”
殿中的声音顿时便消了去。
梨元香看着白贯，一脸疑惑。
不是说好了……
白夫人抬手给梨元香整了整衣裙，温声道：“囡囡，爹娘对不住你，叫你幼时颠簸受苦，如今寻着了你，必得是要为你遮些风雨的，日后若是有人欺你，白家便是你的靠山，就算拼了命也不会叫欺负你的人好过……”
梨元香嗫嚅：“怎好这般呢，我与你们……”
她想说，自己与白家又不亲，她丢失时不过两岁，况且白家还有其他晚辈，哪里值当为她至此呢？
可看到白夫人哭肿的眼睛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般伤心……
梨元香看着白贯朝是自己伸出的手，缓缓起身。
她动了动嘴角，低低唤了句：“爹。”
白贯霎时便有些绷不住，哑着嗓子应道：“诶。”
梨元香看向德祐帝时露出一抹笑，炫耀般开口：“见过陛下。”
德祐帝这才缓过神来，见箫牧朝他微微颔首忙摆手：“此乃喜事，快快入座！”
元恒没有母家支持，本就叫他担心，如今白家虽不入仕，白家书院却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如此这般……
德祐帝越想越高兴，朗笑几声：“好！好！”
箫牧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抬眸看了德祐帝一眼，而后淡淡收回目光。
宮宴结束后，梨元香等人在宫门口等箫牧。
而箫牧则去了御书房求见。
“元恒啊……”
“陛下。”箫牧行了个礼，而后道，“岳父大人欲将白家书院搬到京城来。”
德祐帝：！
“好啊！”他激动地起身，“此事朕与他提过多次，这倔驴，终于想通了！”
箫牧颔首：“岳父岳母多年不见香香，自然想念，可臣又不得带她去通州，只能如此。”
德祐帝笑道：“如此甚好，白家虽不入仕，可颇受文人敬重，你常年在军中不与那些人打交道，日后战王妃在后方也可替你应酬一二，百年后……”
“香香做不来这些事，臣也不愿让他做。”
箫牧垂眸：“无论陛下百年后谁为帝，臣都会尽力辅佐，护好我大梁边关。”
德祐帝嘴角的笑僵住。
这事两人第一次这般直白的说出皇位之事，即便德祐帝暗示过多次，箫牧也只会暗示拒绝，可如今，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臣，只会是臣子。”箫牧抬头看向德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