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砰——”
剧烈到震耳的轰鸣声。
无极的身体转瞬淹没在炫目的剑光中，身体上溅出几十道冲天的血箭，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解决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吴刚大吼着扑来。
拳风凛冽，势若千钧。
齐小斋脚尖点地，整个人拔地而起。
吴刚咆哮着也纵身跃了上去，他高举拳头，指套上的刀片尖刺闪闪发光，及至接近齐小斋时忽而暴涨了三寸有余。
“铮铮……”剑尖和指套碰撞，溅起无数火花。
下一瞬，指套上的无数刀片尖刺竟脱离开来，旋转着倒飞了上去。
它们边飞边在空中快速地解体，分裂成更小更难以捕捉的细小刀屑，宛若千万片逆向飞来的雪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便是他的杀手锏，暴雨梨花。
“哈哈哈哈哈……”
吴刚狞笑着，不顾剑尖穿透指套刺入他的胸膛，不顾身体被汹涌澎湃的内劲肆意冲撞，双手紧紧地攥住剑身不让她抽开。
他倒要看看，没了武器，她怎么挡？
只要能带着燕天骄下地狱，他死也死得痛快！死得有价值！
他极力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了燕天骄身亡命殒的画面。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眼中的细小血管爆裂开来。
面前的景象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
那一片淡淡的红色里，他看见——
上方的那个身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
然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天而起。
无数蓬如云雨闪着毫光的细小刀屑尖刺追着她的身体迎了上去，牢牢锁定了她的周身要害。
燕天骄还在上升，可再上方便是岩壁，她已无处可退。
她只能应招。
封闭的岩洞里忽然起了风。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风从何处来？
风从天上来！
燕天骄脚踩岩顶，衣袍鼓起，双手虚划。
她的动作分明极慢，哪怕是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又分明极快，快到了在空气中留下了无数道虚幻的残影。
风起雪落，鬼神皆惊。
“啊啊啊啊啊啊——”
吴刚死死地看着上方，眼中溢出两行血泪。
无数点雪状的刀屑尖刺以比上去时更快的速度落下，密密麻麻地扎向了它们原来的主人。
“噗呲——”细密的刺肉声中，吴刚砰然倒地。
燕天骄轻盈落地，从他的胸口处拔出了自己的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甩去残留在剑上的血渍，随后转过身体，看向了不远处的赤狐。
目光闲闲，漫不经心：
“你也要拦我吗？”
赤狐全身颤抖，手中的长刀几乎快要握持不住。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而已，她的帮手们就已经倒了一地。
她心中已然绝望：这样的目标……这样可怕的目标，他们怎么可能成功？
齐小斋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你也是不夜阁里的杀手吗？嗯，让我想想，是赤狐吧？果真是我见犹怜呢。”
赤狐牙齿打颤，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噩梦般的雨夜，仇人如屠狗宰猪般杀死了她的爹娘，环顾了一圈屋子，忽然朝着她藏身的箱子走来。
恐惧如冰凉刺骨的黑水一般一点点将她淹没。
“你、你、你……别过来！”赤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手中长刀用力，便在姜鸿的脖颈处割出了一道血痕，“不然我就杀了他！”
齐小斋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身边披散着头发已然陷入了昏迷中的姜鸿。
她若有所思观察了一会儿，唇边忽而绽出了笑容：“你是想要活命吗？那你更该保护好他，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赤狐凄然：“燕女侠，求您放过我吧，只要您保证饶过我一命，我就把您的师弟完好地还给你。”
“哦？你不想杀我了吗？”
赤狐咬住红唇，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事到如今，赤狐已经不敢奢望完成任务了，哪怕是冒着触怒阁主的危险，也要放弃任务。”
“是嘛？”齐小斋笑了笑，忽然提步朝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明明每一步落地时声音并不算大，却重若擂鼓，仿佛踩在了赤狐的心上。
赤狐进退两难，想要用力压下手中的刀再割出一道更深的伤口，却又担心因此触怒了燕天骄。
“燕女侠，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
“那你就动手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刚落入耳底，人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赤狐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手将身边的人朝着燕天骄拍了出去，自己立刻向后退去。
姜鸿被她的这一掌击醒，迷蒙着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齐小斋，表情惊喜。
他伸出手臂，张口欲呼，可下一刻，袖中寒光闪动。
一柄堪称袖珍的小刀自他的掌心翻动着刺向近在咫尺的齐小斋。
他目光阴冷，神情专注，手中的刀已经快到了残影。
他可不是燕天骄的师弟姜鸿。
他是断水，抽刀断水的断水，不夜阁内的天字第三号杀手。
出于对燕天骄的重视和行业内金牌杀手所特有的谨慎，他易容为姜鸿成为了最后一步暗棋。
就算燕天骄打败了其他的人，但在她最接近成功也最为放松的时候，他会挥出最快的一刀，刺向她的咽喉。
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一刀，就像是过去一样。
可是，燕天骄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唇边含笑，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早已弯起，挡住了这一刀。
下一刻，被弹起的长剑剑尖刺入了毫无防备的断水的心脏。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