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皇后瞧着周芸汐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好奇。
周芸汐勉强笑笑,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我姑侄二人,有何不得说的事情。”皇后嗔笑道。
周芸汐听到皇后这么说,屏退了下人,凑到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做好了周皇后生气的准备。
谁料周皇后只是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兄长说的有理。”
周芸汐愣怔:“姑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皇后面色淡然,仿佛能看透周芸汐心中所想,先一步截住她的话头。
“你我身为周氏子女,自当以周氏利益为先。”周皇后拿过她手中的镯子:“安心,本宫会让你生下珩儿的第一个孩子。”
周芸汐松了口气,不知是为了不用做这事还是可以生下长子。
“但凭姑母做主!”
萧枝雪一晚上肚子都不是很舒服,她身子娇贵,从昨日起就吃了很多平日里的忌口,加上房事上段知珩又很不克制,她只能忍下。
她醒的时候段知珩已经走了,是被孔司言催着唤醒的。
“娘娘,到时辰该起了,稍后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要回来看东宫的账务。”萧枝雪睁眼就是孔司言板着的脸。
萧枝雪努力睁开眼,起身,身后一位女使走进来,屈膝行礼:“见过太子妃,皇后娘娘送了补药来,让奴婢务必叮咛娘娘喝完。”
她其实想说可不可以不喝这个补药,她身子很好的,就是昨日可能吃坏了肚子,喝不下去。
她抗拒的神色落入女使眼中,女使只是重复皇后叮嘱她务必让萧枝雪喝下去。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段知珩站在后面眉目沉沉。
女使再次禀明,萧枝雪看到段知珩眼神一亮,忙不迭下床光着脚跑过去拉着段知珩的胳膊微晃撒娇。
这个举动,孔司言和段知珩同时眉头微蹙。
“知珩哥哥,我不想喝这个黑乎乎的补药,难闻的很,我不喜欢。”
闻言,女使面色隐隐有些难看。
她提醒“太子妃,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
段知珩虽无甚表情,却很认真同她说:“听话,母后心意,不可浪费。”众所周知,太子孝思不匮,搬出皇后定然有用。
萧枝雪脸色一僵,松开了手,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苦涩气味扑面而来,刺激着她的肠胃,她屏住气端起碗很快速的喝了下去。
因为喝的太急,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段知珩神色一暗。
“咳咳,我…我喝完了。”苦意充斥在舌尖,萧枝雪乖巧的抬起脸望着段知珩。
段知珩神色柔和下来:“很乖!”短短两个字却让萧枝雪欣喜不已。
药汁很苦,苦到舌尖发麻,胃里持续不舒服,萧枝雪的脸色隐隐发白,段知珩却似乎没有发现,也许发现了只当她不喜喝药,心下不舒服。
去浮翠殿晨昏定省每隔一日去一回,皇后依旧在上方只冲着周芸汐和太子说。
出了宫门一阵寒风吹来,昨夜下了一场雪,覆满了梅花枝头,地上有厚厚的积雪,萧枝雪裹得红色大氅,茫茫雪色中一抹红。
“太子妃!”和煦的嗓音柔柔响起。
萧枝雪一愣,从发呆中回神,似是没想到皇后突然叫她。
“母…母后。”
“来,你过来!”周皇后朝她招手,萧枝雪起身过去,有些无措地看着周皇后。
周皇后拿起她的手,端详:“瞧这小手,肤若凝脂,配缂丝镯子刚好。说着招了招手,一个侍女拿着漆盒进来,盒口大开,放着一个华美无比的镯子。
周皇后把镯子拿起来套在她的手腕上,端详一番:“好看,很衬你,往后你与珩儿也要互敬互慕,好好侍奉他。”
萧枝雪心跳声咚咚,似是没想到周皇后这么快对她示了好,几乎遏制不住喜意,连忙跪地:“是,儿臣谨遵母后旨意。”
周皇后感叹,实在是单纯的女子,心里想什么竟都表现在面上,叫人瞧得一清二楚。
出了浮翠殿,萧枝雪闹着要去段知珩书房陪着他,段知珩皱了皱眉,淡淡道:“随你。”
周芸汐很有眼色的屈膝:“殿下太子妃慢走,妾身先行告退。”
段知珩瞧了她身上一眼,眉头微蹙:“雪天路滑,当心,以后出门多穿些,小心着凉。”
周芸汐脸颊微红,眼中仿佛含了春水一般,她顿了顿,不经意扫了萧枝雪明显不太好看的脸色。
上前,素手整理段知珩大氅的衣领,在萧枝雪忍无可忍的眼神中满含关切输出:“妾身晓得了,殿下亦是,莫让姑母担心。”
萧枝雪上前本想拍开她的手,却有些没收住力。
“周芸汐,不准碰知珩哥哥。”清脆的声响有些尖锐
廊下积雪虽被扫净,但却因人来人往结了冰,周芸汐一个没留神,被她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惊呼声骤然响起。
萧枝雪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周芸汐,有些无措,她没想推倒她。
胳膊蓦地被狠狠扯开,她被迫踉跄了一下。
旁边小梨扶着她,萧枝雪怔怔地看着段知珩。
“萧枝雪。”一声凶狠的夹杂着不悦的低吼,面色隐隐带了些愠怒。
“无事吧?”他跨步到周芸汐身边。
“可能扭到了脚。”周芸汐勉强笑笑。
“道歉。”段知珩抬头近乎命令的对萧枝雪道。
萧枝雪有些无措,也有些无力:“我,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第二声更为沉闷,段知珩本身眼皮内敛,生起起来更是紧绷在一起。
“殿下,无事的,太子妃不是…”周芸汐正在一旁扯着他的衣角安抚时。
“对不起。”一道轻轻的声音响起。
萧枝雪胸口好像被塞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四肢有些发冷,被段知珩攥过的地方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