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庆功宴上亲自献上一舞《兰陵王入阵曲》,当真是传世佳话。
“那母亲......”
母亲似是猜中了我要问什么,缓了缓,道:“郡主当年风姿无人能及,此舞一出,轰动一时,我虽未能有幸在宫宴一观,却万幸能与郡主成为至交好友,琴舞相合,荣幸之至。”
“当年为了寻找此谱,我可谓花了不少心力,但当我听闻有曲谱下落之时却为时已晚,你已花高价买下曲谱,后来我心有不甘,对你和盘托出表明了来意,你竟二话不说亲手相送,将曲谱赠予了我。”郡主望向母亲,眼神充满欣赏与谢意,“真的很感谢。”
“你每每说起此事都要再谢我一次,我怎么敢当呢。其实,我的本家在古琴而非琵琶,于琵琶技艺上,我并不精熟,不过会些皮毛罢了,此谱在我手上难免浪费。更何况,能以此谱交到你这位志同道合的好友,是很值得的。”
郡主长叹一声:“奈何我如今已无法作此舞了,自从生育了墨儿......身子便大不如前,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可见女子生育绝非易事,”母亲也有些哀婉:“人生憾事又何止这一桩呢,索性,我也许久未曾碰过古琴,也算是丢了技艺了。如此,你我二人既有伯牙子期之谊,倒也不必伤感断弦无人听了。”
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遗憾之余竟生出几分宽慰来。
“可惜凌翾才疏学浅,尚未学会《兰陵王入阵曲》,不能演奏一曲聊表宽慰。”母亲眼帘低垂,言中有我,却并不看我。
“唉,无妨的。翾儿擅长什么曲目呢?”郡主温言。
“我琴艺不精,平日里多弹奏《夕阳箫鼓》”
“是好曲子,可以和词唱的。”郡主不觉点头。
“是。”
“《塞上曲》呢?”
“只略会一二。”
郡主沉吟片刻,道:“我有一把紫檀木琵琶,已多年未曾抚奏,如此好物,弃之可惜,束之高阁亦是辜负,如今,我将它赠予你,但盼你凭它演奏风雷。”
我有些受宠若惊:“如此好物,凌翾怕会辜负了郡主美意......”
郡主倒很是随和爽朗:“我也不是随便给我的东西认新主的,你不必惶恐,并不是白白赠你,现如今我发个愿,将来定要听你拿它弹一曲《昭君出塞》,听你指下昆山玉碎、凤凰泣露之音,可要好好练习哦。”
说罢,一个侍女捧了一个锦盒出来。看轮廓,便知是把琵琶。
打开锦盒,果然不错。
只见那琵琶木质细腻缜密,漆色晶莹油润,琴弦丝丝入扣,琴头镶一块白玉,雕成牡丹形状。
我不禁心下暗赞,忍不住抚摸琴身。也不再忸怩推脱,接过锦盒,再拜道谢:“多谢郡主娘娘,凌翾一定勤加练习,到时请您尊耳倾听,勘察校验。”
郡主笑道:“看她多高兴,这孩子一身爽朗,比寻常女儿更多了些天然之资,我很喜欢。”
娘也笑说:“这孩子一向藏不住心思,郡主喜欢,这是她的福气。”
我听此一言,心下释然,暗下决心定要练好那一曲明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