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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永元三十年

福州城,南溪镇,池定街

鸡鸣三唱后,繁星坠下,旭日东升,整个镇子从睡梦中醒来,沈白走在路上,往家里赶去。

还没走到家宅,就看见两个高瘦的汉子坐在院门口,两人看见沈白后两眼一亮,大踏步走来。

“大侄子,不是叔叔心急,实在是你家这债拖得太久了,叔叔也没办法,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只能委屈大侄子你了。”走在前面的高个子似笑非笑地说,将手往沈白面前一摊。

沈白扯了扯嘴角,将今天才领到还没捂暖和的九两银子递过去,又看着对方在借条上写上某日还银九两的字样,确定没问题后,两人这才大摇大摆离去。

她站在原地顿了一会,这才缓慢走到院前敲门。

“咚咚咚!”

“谁呀?”门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妇人声音。

“是我!您的孙子!”沈白高声道。

“吱呀——”门被打开,露出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妇人。

老张氏眼眶含泪看着沈白,猛地冲出来抱住她。

“瘦了瘦了!”老张氏抚摸着沈白的脸庞,心疼地不停念叨。

“咱们先进屋吧,外边太冷了。”沈白跺了两下脚,拉着老张氏的手往屋里走。

厨房里冷冷清清,上个月出发前准备的柴火还剩下一半,沈白一看就知道自己不在家里,奶奶连灶火都没开。

她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裹,掏出一袋子大米递给老张氏,袋子鼓鼓的,大概有个三斤。

“奶奶,这是我此次去修城墙,上头发了没吃完的粮食,你拿去煮了吧。”

老张氏本来还有些心虚,看见大米后,顿时只剩下高兴。

她小心接过袋子打开,用手抓了一把放进碗里,接着就准备将袋子系上。

沈白制止了她,不顾老张氏心疼的眼神,又从袋子里抓了三把出来。

“哪有这样吃的,你一个姑娘家,和男人一样辛苦了一个月才拿回来这么些粮食,这样胡吃海塞的,过个两天就没了。”老张氏喋喋不休地说。

“那些钱还得拿去还债,你爹去的太早了,你娘也是倒霉,谁能想到只是去洗个衣服就能掉进水里没了,就留下咱们婆孙俩相依为命,还有一屁股的债要还!”老张氏越想越气,说话语速变快,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连连作响。

“这次去修城墙的工钱已经拿去还债了。”沈白慢条斯理地坐在灶台后面开始烧火。

“这么快?!”老张氏有些诧异,突然想到什么,眉毛一挑,眼里喷火,“那些要债的是不是又守在门口等你?”

沈白点头,橘色的火光照在脸上,给原本冷峻的脸庞镀上一层暖意,看起来柔和许多。

“都怪你爹!当初他非要去边城卖货,最后还死在那边,给家里留下这么大一笔债!”老张氏说着越发委屈,“要不是当初你娘肚子里有了你,咱家早就散了。”

沈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安慰她,“会变好的,我今天看了,咱们欠的债就剩下二十两,很快就能还清。”

“只有二十两了?”老张氏怔住,神情缓和许多,语气恍惚,“想当初听到欠债二百两时,我心都凉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只剩下二十两就能还清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往沸腾的热水里放米。

沈白没有说话,她半年前才穿过来,对以前的记忆很少。

她死于一场变异生物潮,为了人类生存而亡,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遗憾,没想到再次睁眼,就到了这里。

半年前,原主母亲外出洗衣服落水,被发现时人已经没气了,原主受到刺激当晚发高烧去世,再醒过来的就成了她。

原主留下的记忆不多,这边的语言系统也需要熟悉,好在当时家里遭逢大乱,她就算沉默许多,大家也觉得正常。

除了环境,她还需要熟悉自己女扮男的身份。

刚开始看到自己一身男人的衣服还有些奇怪,后来从原主的记忆中发现,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父亲就在走商时去世,为了不被吃独户才让她从小女扮男装,一直到现在。

老张氏搅拌几下锅里的米汤,看沈白一袭深色的男装,如男人一样大咧咧岔开腿跨坐在凳子上烧火,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当初就不该让你扮成男人,你要还是个姑娘,这会早就嫁人生孩子。前几天你孙婶子还来找我给你说媒,我给婉拒了。”她越说越愁。

“可一直拒绝也不是个事啊,早晚会有人怀疑说嘴,万一被发现你是个姑娘,会被刺字并发配到边境的!”

沈白往灶里填了根柴,“您就说是我身子骨不行,没法有后代,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找上门了。”

“那怎么行!”老张氏瞪了她一样,又舀了一勺米粒起来看。

“别烧了,把柴火退出来,饭好了。”

她拿出碗,从下往上舀了满满一勺米放进碗里。

沈白去拿筷子,等将筷子洗好回到饭桌,就看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全是大米,而老张氏面前的全是米汤。

她暗叹一口气,将两碗稀饭倒回锅里,搅匀后重新盛了两碗。

拿泡菜的老张氏回来,撇了下嘴,也没说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吃过饭,沈白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大概有一百多个,交给老张氏。

“你不是都拿去还债了?”她诧异接过一枚枚数起来,喜不自禁道。

“我准备去做信客。这些钱就是这一个月做信客得到的薪水。”她淡笑道,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放进锅里就着热水清洗。

信客就相当于后世的快递员,虽然在她七岁时因为末世没了这职业,倒也听队友讲过。

老张氏眉头微促,“信客啊?这活可不好干,要东奔西走不说,还得能说会道,得有人信你。你以前也没做过,别人能愿意将东西交给你吗?”她有些担忧和怀疑。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孙子,可别人不一定信啊。

沈白将洗好的碗放在一边,和老张氏解释,“我这次去修城墙遇到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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