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出来的事实？”林锐疑惑地道。 “是的。其实很简单，袭击事件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袭击卡马斯的并非哈桑将军的手下，而是另外一伙人。而在同时，哈桑的手下也确实袭击了一个车队，他们认为袭击的是哈桑，但其实袭击的是一个假目标。 然后再把一个昏过去的士兵移到卡马斯出事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活口。当他醒过来之后，已经被逮捕了。他自然认为袭击是自己干的，再怎么审讯，逼迫他说实话也是一样。”精算师将岸回答道。 “我有点糊涂了，你再详细说说。”林锐皱眉道。 “其实在奥达拉特地区有很多个磷酸盐矿，我们现在来假设其中的两个。一个是a，一个是b，这两处地方都是地处盐沼荒漠，看起来外部景观差不多，很难通过参照物进行区别。 袭击者把卡马斯约到了地点a，并且策划袭击。同时他们收买了哈桑的巡逻队，在地点b袭击了另一个车队。完成之后巡逻队全部被灭口，只剩一个晕过去的士兵。他们再把这个晕过去的士兵运送到地点a，实现了偷梁换柱的目的。 等摩洛哥人赶到地点a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唯一的活口，抓住他并且审讯。那个士兵自然老老实实交待一切，说袭击时自己干的。但其实他是在地点b袭击了另一支车队，而不是在地点a袭击了卡马斯将军的车队。”精算师将岸低声道。 “也就是说，这是两起发生在不同地点的袭击事件。但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拼凑在了一起，用来陷害哈桑。”林锐眼神一动，“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首先这个人对情况非常了解，他知道哈桑手下的两个巡逻队没法拿下卡马斯。但他又必须把卡马斯干掉，把这件事坐实在哈桑身上。于是他利用磷酸盐矿地处荒漠，没有可以辨识的明显参照这一特征，策划了两起不同的袭击事件。通过这个唯一的活口，来混淆视听。成功骗过了所有人。”精算师将岸低声道。 “这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你是怎么想到的？”林锐惊讶道。 “这其中有一个唯一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实力对比。哈桑手下的那些民兵实力孱弱，根本干不过卡马斯手下的正规军警卫排。这一点也正是对方没法解决的，所以他才要偷梁换柱，自己来做，并且把事情坐实在哈桑身上。否则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精算师将岸低声道。 “你有证据么？”林锐低声道。 “没有。我今天出去了一趟，发现距离事发地点路程相近的另一个磷酸盐矿，但是那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说明对方做事非常小心谨慎，一点痕迹都不留。”精算师脸色严肃地道。 “所以，你才没有把事情告诉杰瓦约是么？因为缺乏证据支持。”林锐问道。 “不是，而是因为其他的。这是另一个疑点。”精算师将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发现这起袭击事件绝非一般人所为。这个真正的袭击者，应该是卡马斯将军熟悉的人。很显然哈桑手下的那些人，不符合这个条件。卡马斯将军自视甚高，连哈桑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理会哈桑的手下。 所以我暗中通过情报小组调查了一下卡马斯的全部背景，结果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林锐看着他问道，“说说看，是什么发现？” “黑豹古雷。”精算师低声道。 林锐脸色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你说什么？” “黑豹古雷，他和卡马斯将军有过交集。他们两个有过在同一个欧洲国家求学的经历，当然那个时候古雷正在年少流亡期间，用的也是化名，但他和卡马斯曾经是同学。”精算师将岸低声道。 “你该不会是怀疑黑豹古雷吧？”林锐摇摇头，“就算卡马斯曾经认识黑豹，他们过去也曾经是同学。也不能证明这件事是他做的吧？再说现在黑豹古雷，不是正和银狼一起在利比亚么。” “你还记得你送过黑豹古雷一把手枪么？”精算师将岸看着林锐。 “当然，那把柯尔特蟒蛇左轮。我还挺喜欢那把枪的。”林锐点头道，“不过黑豹古雷也看上了，爱不释手。所以我借着那次打牌的机会，故意输给他了。反正8英寸，15公斤重的手枪对我来说是有点重了，正适合他这样的大块头。” 精算师将岸回答道，“从尸体检查的结果来看，卡马斯是被处决的。头部后脑致命一枪，用的是大威力子弹。357马格南口径转轮手枪弹，你那把蟒蛇手枪的弹药。” 林锐沉默了一会儿，“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死于另一把蟒蛇手枪。” “目前这种转轮手枪只能向独家的柯尔特订货商订购，零售价格在1000美元以上。蟒蛇是柯尔特左轮手枪中的劳斯莱斯。虽然精度和威力惊人，但只有六发弹仓，有什么武装分子会用这样的手枪？”精算师慢慢地道，“而且我通过情报小组的暗中调查，基本可以推断，黑豹古雷目前不在利比亚。” 林锐摆摆手，“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对谁都别提。” “我明白，但我得把事情告诉你。”精算师将岸低声道。“你得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林锐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应该知道，能让黑豹古雷设计杀卡马斯的，只有一个人。”精算师将岸压低声音道，“银狼。” “我明白，但目前，这些还只是推测。”林锐摇头道，“即便这些推测都是事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佣兵，收钱办事而已，也许黑豹古雷接了一个任务，目标就是卡马斯也说不定。” “但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不是黑豹古雷的性格。而且你也知道，他在黑岛是负责作战和培训的。不接受这类刺杀之类的任务，更不可能杀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除非银狼给他下任务。”精算师将岸低声道。“而且这么周密的计划，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