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霖蔓露想着法的去找阿勒玩。
“阿勒,快,我带你去抓小鱼!”
她拉着他的手,在夕阳下慢跑,他们把裙摆卷起来踩着河流,抓着河里的小鱼。
霖蔓露开心坏了,她牵着鬼面少年的手在河边的泥土旁蹲下,伸手把泥土堆成小山,然后在插上几只树苗,霖蔓露把脸弄得脏兮兮的,两只眼睛忽闪着像只可爱的花猫。
“阿勒,你能不能不走了?我们以后每天都来这玩。”
霖蔓露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但她很渴望交到知心的小伙伴,但只因身份高贵,有很少小孩会跟她成为知己,可这次她遇到了阿勒,这位鬼面少年她很喜欢,也十分好奇他的样貌,这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我……。”
少年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中的泥巴。
霖蔓露歪着头盯着面具上的两只小孔,透着面具看到了那双棕褐色的眼睛。
少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立马转过头。
“我,我不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霖蔓露气嘟嘟的撅起嘴,看着阿勒回答。
少年在面具之下红了脸,他点点头说:“想。”
“那不就行了?”
霖蔓露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酒窝若隐若现,红晕也浮上脸颊。
“可我阿母是不会同意我留在这的。”
也是,在长安国的皇宫里干什么都要小心谨慎,礼仪背三天三夜都背不完,还要注意仪容仪表和言辞,每一项都要做到最好,要是阿勒留在这里,没有父母在身边一定会遭人嫌弃和欺负,没有身份没有背景,那可要受好一阵的苦。
“对啊,你阿母是不会同意的……”
霖蔓露有些失望,独自站起身走到河边把沾满泥土的手洗干净。
“你的家乡那么好,有马有草原有更清澈的河流,确实不应该留在这,这里好累的。”
她垂下眼眸,有些难过,可深邃的眼底却泛着希望的光芒,她很羡慕阿勒,也很渴望远边自由的天空。
虽说霖蔓露从小宠爱于一身,但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独自经历很多事。
“你每年生日我都会来。”
少年也站起身走在河边蹲下身和她一起将手上的污渍洗干净。
“下次我给你做桃花羹吃。”
“当真?那一言为定。”霖蔓露笑着伸出手。
“一言为定。”
少年没有犹豫的牵起她的手,两只手链碰撞在一起,发出铃铛的响声,命运的种子从此种下,埋在他们一起堆的泥堆上,继续在这泥土中生根发芽。
临近夜晚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桑葚树。
“我们这里种的桑葚特别甜,比花蜜还要甜呢,等它结果后我让父皇给你寄些过去。”
霖蔓露把桑葚种子种好,浇了点水,静静的看着小土堆。
“好。”
在阿勒离开的前一天霖蔓露和霖紫鸢学了刺绣,她和阿勒的生辰只差三天,她想亲手为他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当时霖紫鸢还纳闷怎么袅袅突然想学刺绣了,平时连三条礼仪都不肯学的人,反而复杂的刺绣居然绣了整整一夜!
手上被扎了无数个血洞却一声没叫,这还是霖紫鸢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这副认真的模样。
等霖蔓露绣好后着急忙慌的跑出院子来到即将离开的马车前。
她气喘吁吁的将手中刚绣好的手帕递给鬼面少年。
“阿勒,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虽然绣的不好,但我很认真的,你可别嫌弃。”
阿勒看着手中浅蓝色的手帕,摸着上面小兔子的图案。
“不会,我很喜欢。”
面具之下他两只眼睛泛起光泽,透着面具的小孔看到女孩那张笑得极为灿烂脸,不知不觉间他也跟着笑起来,嘴角荡着好看的弧度。
阿勒走后霖蔓露的生活回到正轨,过着百般无聊的日子,唯一的乐趣就是给那颗桑葚树浇水盼着他快点长大,一年后霖蔓露迎来了自己十岁的生辰宴,她拿了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刚结果的桑葚,跑到迎宾口踮起脚仰着头傻乎乎的寻找着那位鬼面少年。
可那天她什么都没等到,好好的桑葚也不再新鲜,十岁的生辰日是她唯一一次最不开心的一天。
“大骗子!”
霖蔓露把桑葚摔在院子里,顿时草坪上的叶子沾满了深紫色的汁水。
她把带了整整一年的手链重新放在木盒里,就这样一封就是好几年,再也没人打开过,霖蔓露也渐渐遗忘了,不再想起那位带着鬼面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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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当沈阳汐再次见到她时内心出现了短暂的喜悦感,只是短暂,也只能是短暂。
她是敌国的女儿,是将要成为自己手中的的一把刀刃,一件工具,他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喜欢上她,永远不能。
“哈哈哈,看看看看,还是我们家袅袅懂事啊,行,父皇听你的,给你祖母送去!”
霖盛恩心情很好,他也没强求让袅袅收下这副金丝床铺。
“谢父皇。”
霖蔓露行完礼后便走下场,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最后把它们吃的一干二净后才肯罢休。
宴会接近尾声,霖盛恩让霖屿讲了些朝政问题。
“最近宫中有什么异样吗?”
“回父皇,最近宫中出现可疑人员,不知是那方派来的人。”
“抓到了吗。”
“抓到了,但没用,那人中毒身亡,我猜测是有人提前下毒,为了就是怕我们知道幕后人。”
霖盛恩听后眉头皱起,看来对方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大了。
“曹瓒。”
“臣在!”
“派人去查,查找宫中内鬼,只给你们十天时间。”
“是!”
曹瓒一身盔甲,看起来就有一种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