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起见,坐在床上的池酒酒多问了一嘴:“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话一出,兰姨表情一顿,许是明白了她的顾虑随后温柔的笑了:“二爷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池小姐可以不用太紧张。”
“………”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就冲这句话,她这一面是非见不可了。
一条略有长度的走廊,算是被池酒酒走出了再无回头路的终结既视感,她也无心再去观察周围奢华版装修。
拖拖拉拉终于来到了书房门前,她深呼吸一鼓作气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刚从沙发椅起身的白色身影。池酒酒一眼注意到,金闻之一身荷叶领白色单扣衬衫清贵雅致、举止斯文。
若不是他始终如一的厌人神情,她还真想夸他一句大帅哥。
还没等池酒酒自报家门,金闻之便发现了她的存在。
四目相对之下,她呼吸短暂停滞————金闻之看过来的瞳孔静如一滩死水,寒冰在眸,不禁令她有些望而却步。
他如同世上最精致的希腊雕塑,困束在最昂贵奢靡的金丝牢笼中。
“酒酒来啦。”金白溟笑眼温和待人,面对金闻之的不近人情,就像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子那般笑脸依然如旧,没有一点被影响心情的样子。
然后他转头对金闻之说:“赶紧走吧走吧,你不是比我还忙嘛。”
谁能想到前面硬缠着金闻之不放手,非要让他留下来陪自己等的金白溟。会如此翻脸不认人,看池酒酒来了就立马摆出一副为人长辈的模样,洋装自己很正经。
也亏在金闻之不会与他斤斤计较,经常过度放纵自家小叔的厚脸皮。
不再多加言语,金闻之身后紧跟着保镖与池酒酒擦肩而过,看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缥缈如风的气息佛过,他在她身侧走过的刹那她闻到了一股极浅稀的花香。
很难想象,金闻之这样一个人与鲜花为伍会是什么样子。
“…”
一时不知道,该把目光放置何处的池酒酒学着金白溟笑而不语。她是纯纯傻笑,对方则是满含深意。
“坐下吧,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金白溟看出了池酒酒的警惕和不适应,开始慢慢引导。
“酒酒知道我是谁吗?”
刚坐下没多久,等来的不是他的自我介绍而是一连串的询问。让池酒酒敏锐察觉,金白溟的出现必然会替自己解答出,长久以来她都无法得知的秘密。
“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回复过去,目光便被金白溟深深牵制不得动弹,她听到了一个十分陌生且久远的称呼。
金白溟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池酒酒脸上的神情,意料之外的,是一片空白。
“是他让你来接我们的吗?”她语气缓慢,目光并无变化的与金白溟对视。
直到他笑着点头作应,池酒酒才终于反应过来,从母亲口中听到的故事其实已经有了结果。
“池难知道你们一直在等他,作为他的朋友理应有义务帮他完成心愿。很可惜你的母亲没有坚持下来。但我更好奇,你一直小心躲避着我的寻找是因为…”
“你不相信你的父亲,会找到你们吗?”
她再次摇头否认,动作明显比上一次犹豫迟钝:“ 我不知道。”
“而且,我所有的坚持,无限期的等待,从一开始便不是来源自消失在我记忆里爸爸。”
……是我的母亲。
甚至池酒酒到现在都无法想清楚,母亲仅凭一句承诺,十年如一日的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怀疑其实早在漫长的流逝中出现了裂痕,也正是这个裂痕让她在听到问题的同一刻,说出了心底的答案。
是她所谓的母亲,没日没夜的重复着男人临走前的承诺————“等我回来,我会来接你们回家。”
没人能想到,炙热无奈的爱情,最终会已悲剧收场。
恍惚间,池酒酒目色不断下沉,她手心轻抚上紧贴在口袋里,被她好好随身携带的旧相片,看着金白溟说:“如果可以,我想好好谢谢他,”
“谢谢他救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