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如此清楚。既然这样,不如继续做一个倾听者。 “如果你没有听信乌萨斯的一面之词,那么你会看到,其实这种人不在少数。虽然,被感染者称作‘爱国者’的,也只有那么一个。” “他的妻子早逝,他和儿子相依为命。” 又是熟悉的说辞,泰拉世界每个人的过去都这么悲惨,瓦伦丁甚至对悲伤产生了抗性。 ……不,不是每个人。 他想起了某些人群。此刻,瓦伦丁突然很想听乌萨斯皇帝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 毕竟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踩在这无数人的悲剧之上。 “对了,他是个魔族人。在魔族里也最凶恶的那类。然而,他的儿子却成了学者,一个温迪戈学者……也许是乌萨斯史上头一个。” 瓦伦丁想起了他曾在赤金流水线上看过的那本书,名字是“毫不枯燥的乌萨斯历史”。里面的内容并不像其他的历史书籍一样枯燥,所以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温迪戈学者……不仅仅是在乌萨斯闻所未闻,就连在卡兹戴尔这个萨卡兹老家都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博卓卡斯替在他最后参与的战役中感染了矿石病。他的士兵们帮他隐瞒了病情,他也对自己的儿子隐瞒了一切。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儿子,只想拖着带病之身,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 “然而,在‘大叛乱’期间,他的儿子正为感染者的权益而四处奔走。父子不联系已久,儿子依然把父亲当做乌萨斯的走卒。”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对的。 “他确实是。他接到命令,要自己的队伍不惜代价维持秩序。它允许士兵们动用武器,冲突爆发,飘雪中不断有人倒下。” “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段话让瓦伦丁想起了兔子家民国时期的那些军阀。 “然后,他在街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是他的儿子已经没有了体温。” …… 瓦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的,曾经的爱国者做的这些事并不对,报复也很快就降临了,就是看起来很严重。 但是那些幕后主使者,将这个国家变得这么糟糕的人却依然好好的活着。 这个世界真TM操蛋。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继续倾听着霜星的故事。 “不知道他搂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为他这样的感染者在自己的领域奋战,而他自认亲手杀死了儿子。他的队伍随他一同离开,从此以后,西北冻原上多了一支让虐待感染者的乌萨斯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 “……这些,这头年老的野兽,一个字都没有向我提过。” 霜星的眼神有些落寞。 “他也许真的把我当做他的女儿。可我也想他把这些事情,一字一顿与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下属说给我听的。博卓卡斯替本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个字。” “那个怪物一样的顽固老头,有着一颗脆弱又多孔的心。” 但是他的灵魂依旧硬如铁板,仿佛他本身。 “在救下我们这些感染者孩子之前,他的队伍已经横穿过了四座矿场。之前的感染者们没我们好命,他们的尸体被坍塌的矿山掩埋,行刑的乌萨斯连队已经不见踪影。” “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什么?亲情?救赎?还是一点点的心理慰藉?我不清楚。” 霜星的回忆到此为止。她咳嗽了两声,表情比刚刚还要痛苦。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但很快就被冻结。诺亚想要帮她擦去,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触碰她的肌肤。 “咳嗽和内出血也是你的……感染症状吗?” 她的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跳脱,变得更像是一位领导着一个公司的博士了。 “大概吧,没什么。也许只是过度使用法术的后遗症。今天这回比较猛烈,这种事情,过去也只发生过一次。” 诺亚想起了刚刚他们与霜星战斗时的情景。黑色的冰在广场上蔓延,寒风猛烈呼号着,温度降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点。路面和建筑物被冻结坍塌,将他们困在这片废墟之中,没有逃脱之法。 如果煌没有及时赶到,恐怕她将和霜星瓦伦丁一起变成冰冷的尸体。 “昏迷,全身瘫痪,意识清醒后也不能行动自如,都发生过。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是啊,自己最清楚,但还是那么固执的使用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你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 诺亚的声音很严肃,她不是在开玩笑。霜星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被源石侵染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如果再使用源石技艺,恐怕龙门就是她的埋葬之地。 “我不用,难道让你去代我战斗?” 霜星的声音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寒气。 “罗德岛的……我该怎么叫你?” “你可以像罗德岛干员们一样叫我。” 霜星看着眼前这个着装奇怪的家伙,看着她显示屏上出现的笑脸,想起了在刚刚战斗时听到的那个名字。 “诺亚……?” “诺亚博士。” 这个名字似乎带着什么特别的含义,霜星从没在其他比方听到过,今天是第一次。 “……我承认你们罗德岛是不错的战士。但我依然没法信任你们。更别提你们原本只是个医药公司了。” 有着完整武装力量的医药公司?把干员当士兵来训练的医药公司?承接移动城邦安保工作的医药公司? 能跟你们整合运动打的有来有回的医药公司? 瓦伦丁在心中疯狂吐槽。 “罗德岛需要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