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他说完,元时禾插话道:“宫规?什么宫规,他不是犯错,已经被皇上禁止参加万寿节吗?”
元河清点头回应,又用那种眼神看她,慢慢说道:“今日是圣上诞辰,九皇子即便不能赴宴,也当在宫中为圣上祈福,但他却采了整个御花园的花,将端本宫装点得比寿宴还要更隆重,还私自动用库房独有茶具,在自己宫中摆起宴席来。”
“九皇子在想些什么,万寿节私自庆祝,那不是明摆着触怒天威吗?”
元时禾听得目瞪口呆,九皇子在宫中摆筵席做什么,该不会是……
元河清继续说道:“我奉命将九皇子关押时,他拜托我向你传话,说他不会忘记与你的约定,会再找机会送你礼物。”
这下元时禾彻底没话说,即便九皇子行事不端,但终归是为了她。或许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九皇子近些日子以来,倒是对她格外好,好到她已将九皇子划入可常常来往的范围,往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她的靠山。
可是接连被罚的皇子,连自身都难保,即便往后能登大典,又真的能保护她和元家吗?
元时禾并不质疑九皇子对她示好的真心,可惜少年势弱,路阻且长。
元河清却是看得很清,对她说道:“九皇子为人机敏,但圣上对他,从无任何偏爱,这几日下来,朝堂上绝大部分观望者,已经彻底倒像九皇子,即便现下储君未定,轮到他的机会也极其渺茫。依照六皇子的性子,往后必会对九皇子痛下毒手,三妹妹与之走得这样近,难保不会惹祸上身。”
他这一番话,是作为大哥的角度,理智分析劝解她。
元时禾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可她与九皇子走近,包括那时救他,都是顺其自然,并非有意结交。如今九皇子落难,让她就此疏离,她还真做不到。
“我知道的,大哥不用担心,我与人交往,从未涉及朝政,即便有心人想生事,我也不会让其影响到元府。”
元时禾明白自己的交友,并非自己一个人的事,元府是她的底线,在这之上,她却不能昧着良心,“大哥,帮我也带句话吧,告诉九皇子,不用再想着送我礼,我帮他只是意外,并不需要他记得。人生在世,唯安康最难得,还望他日后过得一切顺遂。”
她说着将随身的一枚金镶玉取下,递了过去,“还要麻烦大哥,找个机会帮我带给他。”
元河清知道这枚玉佩对她的重要性,瞬间明白,她这是在向九皇子示好。
他适才说得话很客观,但他本人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若是三妹妹真因此疏远九皇子,他也不会失望,毕竟女儿家家害怕也很正常。
可是三妹妹却以无声的方式,安慰九皇子,这等蕙质兰心,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元河清接过玉佩,郑重点头,“好。”
皇帝圣旨颁布后,陆续有好些达官显宦,前来元府送来贺礼。
晋国公夫妇知道,国公府三小姐与礼部尚书的结合,势必将成为整个南皖最为瞩目的婚姻,他们灰头土脸地迎客接送,并无多少高兴之色,因为皇帝谢绝他们的拜见,完全不给他们解除婚约的机会。
元时禾也在想办法,直到前来贺礼的人,轮到徐丞相的孙女,她连珠翠都来不及穿戴,一溜烟小跑到前厅。
“你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她高高兴兴地扑过去,对于这位昔日仇人,宛如看见亲人,“快跟我一起去宫里,我们一起见皇上。”
徐菀青吓了一跳,及时闪躲,“你干什么?”
元时禾收势不及,就要跌在地上。
一双手拦腰将她圈起,转了一圈,才止住她下跌的趋势。
她看见晏既明的脸,整个傻眼,“你怎么来了?”
晏既明理所应当回:“我见未来娘子,有何不可?”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他牵唇又道:“一直在等我么,怎么不见你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