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都开始了,你快过去吧。”
“你!”
元时禾本想发火,可猛地清醒过来,能出现在这里的中年男子,最低也是个小京官,她就这么将人打了,有理也说不清,父亲母亲还不知要怎么训斥她。
秋芷一脸懵然:“我?小姐我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元时禾有些无奈,笑着捏了捏秋芷圆润的脸。
元时禾与秋芷过去时,正好是晚宴的第一个舞,她一眼便发现,其中领舞之人,就是刚刚那位被打的女子。
她想着事情,按照往常的惯例,找到元府的桌子,坐到程云栖旁边,哪知还没坐下,便被不长眼的人抢了先。
元时禾看着元岁丰的脸,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元岁丰挤眉弄眼,低声说道:“老师说,一个月内不再罚我,我真的不想再抄书了,这次算我不对,你就快走吧,这位置我是不可能让给你的。”
“……”
元时禾听明白了,元岁丰已经被晏既明收买,她抬起头来,很快便找到了晏既明。
元府的位置在右侧前列,紧挨着九皇子,晏府则在左侧前列,前面仅有六皇子和高相,徐相此次生病,没有来秋围。从桌位安排来看,晏既明的地位,竟已快与丞相并肩,南皖好几名尚书,就他礼部尚书站得这般高,实在惹人瞩目。
元时禾与晏既明对视,他神色自若,慢斯条理地斟酒,好似并不在意她在哪坐,也没有丁点强迫的意味。
她放下心来,找到陆至离的身影,正要过去,却在看见他身旁的人时,陡然一顿,这不是刚刚打人的中年男人吗?陆至离与其偶有交谈,虽面色并没有多高兴,但举止间透露出的尊敬,表示了两人关系不一般。
就在她无处可去时,一直观察她的九皇子说道:“桑桑,坐我这儿吧。”
元时禾眼睛一亮,在晋国公夫妇应允的目光里,走过去坐下。
她上下打量着九皇子,见他气色尚可,身体无碍,语带歉意道:“上次大哥同我说,你那日受了惩罚,我便有些担忧,是我失信,忘了与你的约定。想必我的话,大哥也带给你了,这事想来都是我不好,现在看你这状态,倒是与从前无甚区别,我也放心了。”
自从上次皇帝寿宴,九皇子一直被关禁闭,今日才得到准许一起随行。
“桑桑说的什么话,我受罚与你何干,千万别自责。”
九皇子皱眉摇头,十分不赞同她的话,而后捏着自己的脸,皱着鼻子道:“你看看,我闭关这些日子,可是养得更好,都有些胖了。”
元时禾噗嗤笑了,许久未见,九皇子倒是越来越可爱。
两人交谈间,一舞毕,舞姬们陆续退场。
皇帝忽将端坐,将领舞之人留下,“你是——”
那女子配珠睽洛,蝉纱薄饰,着霓裳羽衣,身姿曼妙,宛如仙女下凡。只是神色清冷,微微躬身,竟对天子的话,充耳不闻。
高皇后与徐贵妃对视,两人都明白,今后宫内,又要多一位妹妹了。
当今圣上风流,凡是主动提及的女子,基本都会收入后宫,只近年身体每况日下,才稍有收敛,没有再纳妃。
美人不回话,实为不敬。
皇帝却双眼放光,神色显得有些着迷,正要再开口,却另有一道声音,高声道:“京兆尹陆达喧回禀陛下,这是下官的女儿,名为陆至歌,年方二八。”
明眼人心照不宣,京兆尹这一出乃是美人计,不仅自报家门,还特意提及女儿的年龄,当真是为荣华富贵,无所不用其极。何况这女子才十六岁,当今圣上已年近不惑,京兆尹这一出,便连那些向来不择手段的大臣们,也甘拜下风。
元时禾深呼一口气,原来那位中年男子,是陆至离的父亲,而被他又打又骂的少女,竟是他的女儿。
皇帝露出贪婪而色迷的神情,对陆至歌大加赞赏。
元时禾坐不住刚起身,便听见陆至离说:“皇上,家妹自幼体弱,初秋天寒,还望陛下恩准,让她早些下去歇息。”
皇帝“哦”了一声,好似并未听懂他的意思,关切地问道:“至歌,你可有哪不舒服,上前来一些,让朕看看。”
陆至歌眼睛起了层雾,望向一旁的陆至离,小声而不知所措:“哥哥……”
陆至离目露疼惜,似下了什么决心,声音带了丝坚决,“皇上,舍妹……”
元时禾心下一滞,高声打断他,“陆大人,你还在这儿说什么,不是说好要教我和你妹妹,今晚做一些孔明灯,为圣上祈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