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言两语便能洗清罪行之人,这都是他自作自受,你无需考虑这么多。”
元时禾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被他的话震惊了,“小妾?笼络讨好?”
她没听错吧,晏既明竟然说,陆达喧的那些小妾,都是他替那位靠山笼络人心的手段和工具?
晏既明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似乎并不想她知道太多,甚至刚才的话,很有可能是安慰她时,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他撇开目光,转了话题,“因为陆达喧的事,皇上或许还会问你,你继续按刚才同皇上所说便可,不用提及其他。”
“至于陆潇和高相,你也一个字都不用提。”
他说完转身离开时,还不忘提醒她:“你休息一会吧,一个人不要乱跑。”
元时禾在他离开后,将事情梳理了一遍。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达喧的那位靠山,就是高丞相。陆达喧在前天晚上被带走时,有特意向高相求救,高相虽同大家一样避嫌,但陆达喧当时对待众人的反应,现下想来,却是与高相极为熟悉。
晏既明在骗她吗?或者这事还有其他内幕?
元时禾实在想不通,正准备歇息一会,陆至离却来了。
她见他神色萎靡,有些难过的样子,明白他已经知晓陆达喧的事,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
“三小姐,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来也不是向你问罪的。”
陆至离虽精神不济,但头脑还十分清醒,“我只是得知他昨夜想杀你,甚至程小姐身上中的那箭,原也是要你命的,我便感到十分愧疚……”
元时禾摆手道:“我没事,虽然云栖还伤着,但也是因我的缘故,与你有何干系。”
陆至离不知为何,忽地眼眶湿润地看着她,“嗯,三小姐没事便好,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元时禾突然反应过来,陆至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同她说话,没有再自称“下官”了,是从放孔明灯那夜,他同自己说起身世开始吗?
但是晏既明如果没骗她的话,陆至离队自己的身世的确有所隐瞒,陆达喧将小妾做为贿赂人的手段,只怕陆家整个家底都不太干净。
陆至离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好似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笑得比哭还难看:“三小姐知道了吧,我并非故意欺瞒你,只是有些事情,实在难以启齿。若是可以,我宁愿这辈子,是乞儿或贱奴,也不愿生长在如此腌臜的地方。”
元时禾愣了一下,他听到晏既明的话了?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甚至有些尴尬。
提及家事,陆至离满脸羞愤,屈辱的眼泪似是藏了二十年,“上次本想同你说,可是我实在没有勇气,这件事是我和妹妹的心头刺,我们装作毫不知情,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只觉得呼吸都极为恶心,所以我拼了命地想逃离,不想承认有这样一位父亲,也不曾对人提起——”
“他过去威胁我便罢了,这次将主意打到至歌身上,还想着要杀你,他死不足惜,这个下场是他应得的。”
陆至离说着笑起来,眼里的眼泪逐渐收住,露出些自卑的神色来,“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害怕,你会不会因此而看低我,再也瞧不上我这样的人……”
元时禾知道他心中定然极其难受,否则不会将心事和伤疤揭露出来,有些心疼道:“怎么会,陆大人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陆至离带着不确定的惊喜问道:“真的不会吗?”
“一个人便不能决定他的出身,所以的你家世,你并不能选择,是好是坏又与你何干?”
元时禾实在不忍心见他这般妄自菲薄,宽慰道:“但是一个人的未来,却是由自己一手创造,你这么年轻,便高中状元,这是对你才华和智慧的肯定,你可比南皖许多许多人,都要厉害。”
陆达喧出了事,皇帝并不会殃及到陆至离,这边是对他能力的另一重肯定。
陆至离有些高兴,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他深呼吸后,下了某种决心,看着她认真道:“上次你说要同我做戏,好与晏大人解除婚约,我随叫随到,一定配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