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替林箬箬理了理被弄歪的一对发髻,压低声音说道:“没想到,宗门竟然有这么多内门弟子。”
林箬箬抬手贴了贴憋得通红的脸蛋,长舒几口气,小声回道:“我也是第一见内门弟子到得这么齐。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刚他们都那般说你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师姐。她们那阵势,小王八从她们面前路过都要被说两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必与她们浪费口舌。”
林箬箬立时眉毛往下一压,嘴往下一瘪,声音都带上了几丝幽怨,“可她们说你脑子不正常,还说你是废人。”
桓竹月虽在这呆了二十年,但内心始终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
所谓旁观者清。她自是不会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争论一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况且,结界外几千人,一人回一句,那不得干渴至死。
同样的,她也不希望林箬箬为了旁人随意的几句话去浪费情绪。
于是努力的转移话题:“大师姐,这结界内似乎只允许内门弟子进入啊,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林箬箬拉着她站到队列最后,“别怕,你跟着我走便是。”
此时,一年轻男子从人群中朝她们走来。
来人一身蓝色锦袍,长身玉立,眉眼俊雅,英气逼人。
他往二人中间一站,直接将桓竹月挤得往后踉串几步,“大师姐,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来人尹长歌,桓竹月认识的第二人,也是她在此地的···酒友。
长得人模人样,酒量千杯不倒,可上厅堂可下厨房。武能斩凶兽斗黑修,文能吟诗作赋博古通今。总之,他正常时,完全可以堪称修仙界完美男主人设。
不正常时·····
智商便会直线下降,直至变成一个智障稚童。
好比现在,他就不正常。
尹长歌哼唧两声,拉着林箬箬的袖子轻轻晃了晃衣袖,“大师姐,你看我手手,刚刚被周师兄的剑伤着了,好痛痛!”
一旁的桓竹月无语的翻了偌大个白眼。
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林箬箬在时,他都不正常。
他不仅会夹着嗓子说话,还会完全丧失生活自理能力,变得十分柔弱,不是牙疼脸疼头疼手疼脚疼肚子疼,就是伤手伤脚伤脸伤这伤那。
矫揉造作,矜情作态。
显眼包。
“我看看。”一旁的林箬箬拉过他的手瞧了瞧,又对着他手指吹了吹,“长歌师弟,你手没事。要是还疼的话,涂点止痛膏。”
“大师姐,你吹吹后好像就不怎么痛了呢!大师姐你真厉害····”
尹长歌夹着嗓子的话音刚落下,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响起几道雷鸣声。
“尹长歌你看,苍天有眼。”桓竹月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倏忽,又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恰巧劈中护殿结界,结界瞬息散作点点灵力星子,转眼消失殆尽。
伴随着四周一声声惊呼声,又是几声闷雷滚滚而来。乌云几息间遮盖住整个苍空,电闪雷鸣狂风肆虐,一股令人心生恐惧的力量席卷八方。
桓竹月望着天空,脑中想的却是:死夹子,快劈死他。
“他们来了。”
一旁弟子嘀咕了一句,将桓竹月从劈死尹长歌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
神界使者吗?
还未现身,便降下一道天雷劈碎修仙界第一大宗的护殿结界,又借着诡异天象向下界释放强者威压。
在桓竹月印象里,神大都慈悲为怀,普渡众生。
这修仙世界里的神,怎么给她一种暴躁凶煞之感。
空中威压越来越强,桓竹月有些喘不上气。
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周围弟子纷纷望向她,眼中无波无神,仿佛被威压压跪在地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刚不是还在老天开眼么!这会儿就不行了?”一旁的尹长歌上前拽着她胳膊往上提了提,“这么点威压都受不住,真是没用。”
“月师妹,还撑的住吗?”林箬箬也上前扶着桓竹月另一条胳膊,“神界果真强大,仅仅只是下界使者,威压便这般逆天。”
“此等良机千年难遇。月师妹你且忍耐一二,即使最后选不上神女,若能得使者授业解惑提点一二,对你日后修炼也是益处多多。”
桓竹月此时已被威压压得眼冒金星,冷汗直淌,哪还有心思管机缘不机缘的。
况且,她压根不看重机缘,来此处也仅仅是想要看看热闹。
哪曾想,热闹还没开始,先被那所谓的神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她握着林箬箬的手已颤抖不已,“大师姐,这机缘我怕是无福消受了。我想先回····”
桓竹月话还未说完,便被威压摁趴回了地上,啃了一嘴泥。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一阵强烈地震感从上而下传来。
桓竹月感觉身体要被震碎了一般,浑身酸痛,晕头转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似的。
此时四周修士皆双膝跪地,庄重且虔诚。